"九爺可曾親眼所見"東雪辭問道。
東九奎搖頭:"不曾。但以我所識,他定有過人之處。"
"也就是說,九爺先前對他的評價,始終都隻是猜測而已。"東雪辭緩緩道:"若是猜錯了,我東墟宗,豈不是被他當猴耍"
"罷了,便當這個人,從未在東墟存在過。"東墟神君道。雲澈就算真的用某種玄器隱藏了修為,封頂也是十級神王,東墟戰陣不缺他一個,逐也就逐了。
原本他急於搜尋大量強大外援,是擔心南凰的崛起。
現在還擔心個錘子。
"南凰!"北寒神君站起,冷言道:"你們確定讓此人出戰"
"當然。"迴應的,是南凰蟬衣。
方才他們還在懷疑是不是這個自稱的雲澈的人自作主張強行進入戰場,但,南凰蟬衣的迴應,卻是毫無猶豫。
北寒神君眉頭一沉:"這裡是中墟之戰,不是賣醜的地方!"
一句話無比刺耳的話,說的南凰眾人面紅耳赤。
南凰戩還站在那裡,居然讓一個五級神王入戰場……這不是賣醜是什麼
"賣醜"南凰蟬衣淡淡道:"北寒神君這話,我可就聽不懂了。他入中墟之戰,可有違背規則"
"嗬,很好。"北寒神君笑了起來:"堂堂南凰神國,竟擺如此醜態,同在幽墟,連本王都深感羞恥。既如此,那本王,就來好好目睹你南凰壓陣之人的風采!"
他手臂一揮:"西墟祈寒山,南凰雲澈,開戰!"
"祈宗主,速戰速決。中墟戰場不是廢物配留的地方!"西墟神君道,不是傳音,而是當眾出言。
祈寒山的面孔依然在抽搐,在中墟之戰這等屬於巔峰神王的戰場居然遇到一個五級神王的對手,這說出去都是一件掉價的事。
北寒神君喊出"開戰"二字後,他一動不動,連氣息沒有運轉。當先出手他丟不起那人。
耳邊傳來西墟神君"速戰速決"之令,他才總算抬起手掌,斜了斜嘴角,向雲澈道:"聽到沒有,這裡不是你這種廢物該留的地方……滾下去吧!"
聲
聲音落下,他身體驟閃,捲動著一股暴風直衝雲澈,五指成抓,直覆天靈,顯然是要將雲澈以最恥辱的姿態直接扔出戰場。
雲澈一動不動,似乎壓根就沒準備反抗。半個大境界,無法用任何手段彌補的巨大差距,反抗也是毫無意義,直接落敗還能少受點嘲諷與冷眼。
所有人都無比確信,下一瞬間雲澈就會被橫掃出戰場,南凰神國的這次中墟之戰也將就此恥辱收場。
原本,若是南凰戩出戰,南凰神國還有挽回少許顏面的可能。哪怕敗了,至少也能在最後展露一番南凰一脈的耀眼光彩。而他們卻選擇推出一個五級神王……或許,真的就是在極度的羞怒下,以此來噁心整箇中墟之戰。
唯有千葉影兒,她漠然坐在那裡,雙目閉合,螓首微垂,壓根沒往戰場看一眼。
因為根本不用看。
回想當年東神域的玄神大會,雲澈以神劫境的修為入封神之戰,引得多少唏噓,之後,又不知震翻了多少的心魂。
雲澈,他的存在,彷彿就是為了顛覆常理與認知!
祈寒山瞬間逼近,捲動著黑芒的手掌距離雲澈的頭顱隻有堪堪兩尺之距。就在這時,靜止許久的雲澈忽然一腳踢出,直中祈寒山小腹。
砰————
那一聲轟鳴,沉悶的像是炸響在每個人的五臟六腑之內。祈寒山周身的玄氣瞬間潰散,身軀彎成一個誇張的直角,狠狠的倒飛出去,一瞬穿過戰場,砸落在了西墟宗區域。
轟隆隆——
祈寒山落地,身體又在地上犁出了一道數裡長的深溝,才終於停住。
中墟戰場瞬間死寂,所有人像是忽然被死死扼住了喉嚨,雙目圓凸,嘴巴大張,久久發不出一絲聲音。
那個在他們預想中本該被重創並丟出戰場的雲澈,他依舊站在戰場的中心,腳下沒有絲毫的位移,身上看不到一絲的灰塵。
"……"珠簾之後,南凰蟬衣的美眸陡現分外綺麗的異芒。
在一雙雙如見鬼神的驚恐目光中,雲澈卻是一臉冷然,沒有任何哪怕一絲一毫的激動之態,幽冷的像是隨手拍死了一隻飛過的蚊子。
戰場南方,傳來南凰蟬衣的悠然輕語:"西墟界王說的沒錯,廢物的確沒有留在這個戰場的資格。"
"……"西墟神君定在那裡,毫無反應。
"這……這……"南凰默風、南凰戩……他們全部怔在那裡,目光,乃至大腦都有些恍惚。
南凰神君無意識的站起,死死的盯著雲澈……就連他,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寂,依舊是死寂。中墟之戰,從未出現過如此之久的無聲。因為中墟之戰,從未出現過如此荒謬絕倫的一幕。
"這……怎……怎麼回事"本等著看雲澈淒慘下場的東雪辭像是被人迎頭打了一悶棍,徹底懵在了那裡,許久回不過神來。
"呃……啊啊!"
一聲無比痛苦的嘶啞打破了讓人窒息的安靜,沙塵之中,祈寒山猛的站起,他狠狠盯向雲澈,嘴巴張開,似乎想要吼叫什麼,但話未出口,一道血箭已是狂噴而出……隨之,血箭又化作血泉,從他的口中、七竅瘋了一般的噴湧,整個人也直挺挺的向後倒去,這次,再未站起。
"祈……祈宗主"
祈王宗的弟子發出戰兢之音,西墟神君翻身而下,落在了祈寒山身旁,玄氣一掃,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駭人。他抬頭看向雲澈,目光三分震怒,卻是七分駭然:"你……"
祈寒山竟是五臟俱裂,全身經脈斷了近半!若不救治,甚至會有性命之危。
祈寒山的修為,他無比清楚。而剛剛,他明明隻是受了雲澈一擊……竟重創到如此地步!
面對西墟神君的怒視,雲澈視若無睹,毫無反應。
"西墟界王有話要說"南凰蟬衣再次開口:"既然知道他是個廢物,卻還派他出戰,西墟界王莫非是在告訴世人,你西墟界也就隻剩下廢物了"
明明那麼輕柔的聲音,卻字字帶著無比刺耳刺心的嘲諷。
西墟神君之前那句"速戰速決。中墟戰場不是廢物配留的地方",被她輕描淡寫,卻又凶狠無比的狠狠甩回到了他的臉上。
西墟神君目光陡然陰寒。身為西墟界界王,平日裡承受的從來都是敬畏的目光,誰敢對他如此言語……若是南凰神君也還罷了,南凰蟬衣,還隻是個小輩女子!
南凰蟬衣目光轉過,再不看西墟神君一眼,而是看向北寒神君:"北寒界王,我南凰這‘醜’賣的如何若是還讓你滿意的話,你是不是該宣讀勝敗了!"
無數的視線始終集中在雲澈的身上,但這些視線卻和先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這個所有人都認作笑話的五級神王,他竟一擊擊敗祈寒山……或許是祈寒山輕敵大意,但他的瞬敗是活生生呈現在眼前的事實,而且還當場重傷昏迷。
而雲澈之外,南凰蟬衣……這個傳聞和認知中性子清冷柔婉,玄道天賦在南凰中偏於中庸,唯有容顏絕美超凡的南凰太女,她今日不但出乎所有人預料拒北寒初之心,更在此刻一言直刺西墟神君,面對北寒神君,竟也是字字含諷!
不僅他人,連南凰上下都久久愕然。他們看著雲澈,看著南凰蟬衣,無不有一種深深的虛幻感。-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