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瞥見眼前的景象,呼吸一滯。
月色下躺在榻上華美容貌的男子衣裳半褪,露出白皙結實的胸膛和肌理分明的腰腹。
他伸手勾著酒壺,陰鬱眉目與身上散發著一種極富侵略性的妖異氣息,彷彿黑夜裡行走的妖獸踏月借一段人間路。
季封宴似笑非笑地撥弄長髮,眼眸深邃地盯著沈時鳶,拍拍身旁的榻:“坐上來。”
沈時鳶垂眸,斂去臉上緋色,行禮:“臣女見過九千歲。”
“你既然來了,便是有意攀上本座這條賊船。”
“這麼戒備還怎麼談。”季封宴唇角微勾,一語道破她的心思:“還是說,你在害羞?”
沈時鳶聞言隻得朝他的方向走去。
在她轉身的瞬間,季封宴壞心思地伸手攔腰將她抱入懷中。
一陣天旋地轉後,沈時鳶睜開眼,她與季封宴那張妖豔精緻的容顏距離近在咫尺。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身上的紅廖香縈繞著她的鼻尖。
她撇過頭伸手推開他,掌心下溫熱的觸感傳來,她的手像是被烙鐵燒到迅速收回。
季封宴紋絲不動,禁錮在她腰間的手臂緩緩加緊,饒有興致欣賞著她的無措。
“慌什麼?”
季封宴的唇瓣輕輕劃過,動聽如焦尾琴絃撥動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更親密的動作,當年你不是在我身上一一試過了?”
沈時鳶羞惱:“千歲爺一定要用這種姿勢談事?”
季封宴置若罔聞,狹長的眸子微眯,手指在她胸前比了比,帶著輕佻勾引的味道:“你瘦了。”
她狠狠瞥了他幾眼,耳根子止不住地發燙,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千歲爺神通廣大,早就知曉唐氏借我妹妹的病情為托詞,實則將我父的礦場占為己有?”
沈時鳶語氣平靜,手上揪住自己的衣襟。
她對上季封宴詭譎的眸子,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小女想跟千歲爺做個交易。”
季封宴挑眉一笑,語氣輕渺而妖異:“你這妮子想用鐵礦的歸屬權空手套白狼。”
“本座要幫你就得先解除你跟侯府的婚約,那可是先帝親口下旨的婚事。”
他狹長上跳的眼睛笑的眯了起來,活脫一隻慵懶的赤色狐狸:“你覺得本座有能耐解決?”
沈時鳶咬唇,內心像是掛著幾隻水桶上下搖擺著。
她知道九千歲對唾手可得的金銀財寶不屑一顧,隻有鐵礦的使用權尚能提起他的興趣。
跟季封宴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可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本座不喜兜圈子,但對你——本座可以網開一面。”
季封宴慢條斯理地勾住她的指尖,輕輕捏了幾下:“隻要是你的要求,都不成問題。”
“條件呢?”
她不信以狠厲手段著稱的九千歲會那麼好心幫她。
“事成後鐵礦歸我。”季封宴淡淡道。
沈時鳶欣然點頭。這鐵礦就是個燙手山芋,將軍府護不住的。
即使如此,她寧可雙手奉上遞給季封宴,也不會送給承安侯府,白白便宜了唐氏!
見季封宴沒追加籌碼,她疑惑道:“千歲爺就這一個條件?”
季封宴魅惑地笑了:“退了你的親事能成全妤澄那丫頭,這對本座足以。”
沈時鳶的心沉到穀底。
她設想過最壞的局面出現了。
若是宋妤澄知曉她與季封宴的交易,從季封宴手裡拿走礦場交給傅之寒,這等於又回到唐氏手上。
合著她兜了一大圈還是為侯府做嫁衣?豈不可笑!
這是她絕不能觸碰的底線,這場談判已然破裂。
沈時鳶驟然起身,對上季封宴那雙極具壓迫的眸子,沉聲:“小女叨擾千歲爺多時,先行告退。”
她真蠢,沒能看清季封宴真正的意圖,來這兒不過是在自取其辱!
沈時鳶的手腕驀地被抓緊,身體被猛地落入充滿紅廖香的懷抱裡。
季封宴猶如焦尾斷絃的音調此刻顯得極為可怖。
“你在鬨什麼?”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