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掛了電話,登錄微博頁面。熱搜全是關於沈家的負面新聞,她點開一則視頻,視頻裡是沈言在安撫罷工的員工,原本意氣風發的少年,視頻裡卻滿是倦意,不知所措,卻還在咬牙強撐。
還有所謂的沈氏內部人士,沈言沒拉到新投資,按照他立下的軍令狀,兩天之後,將遞交辭職,由董事會推舉老臣子上台,執掌大權。
短短一天時間,事態竟發展到瞭如此地步。
而她一點忙都幫不上。
此時她嗅到一股好聞的香水味,還有熱絡的聲音:“女士,請跟我來。”
她抬眼,是剛才拒絕放自己進去的那位侍者,侍者對她的態度有了明顯的熱情和討好。
她以為是陸又廷讓人放她進去的,瞬間又看到了希望。
說了聲謝謝,跟在侍者身後,進了園區大廳。
園區大廳特别大,天花板上的複古吊燈,像盤踞酣睡的臥龍,氣勢十足。
紅木沙發,隨意地擺放在休息區的位置,侍者把她帶到休息區,休息區的小茶幾上,放著冒著熱氣的紅棗奶茶,一疊擺放整齊的抹茶小蛋糕,小蛋糕旁邊是細長的勺子。
還有果盤,果盤裡放著黑紫的車厘子,又大又紅的草莓,切成小段的甘蔗……這些是她最愛吃的零食。
但她顧不上這些,她急得是沈家的事;“能帶我去見陸又廷嗎?”
“陸先生現在不方便見你,女士在這裡等他們會議結束就好。”侍者抱歉的告訴她。
她掃了眼小茶幾上的零食,水果:“這是他讓你們準備的?”
“休息區的客人都是這個套餐服務。”
侍者賠笑著轉身離開,其實,放那位女士進來,準備的零食,水果,的確是那位陸先生親口吩咐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不願意讓自己透露是他所為。
顧雪在休息區等了陸又廷足足兩個小時,零食,奶茶,她都沒碰,她沒心情吃。
快吃午飯的時間,陸又廷出來了,冷冷地掃了眼她,看到茶幾上的東西紋絲沒動,他眼裡掠過一絲不悅,很快又恢複了淡漠。
午飯吃的是商務餐,她主動拿著餐盤,坐在他對面的位置。
他也不看自己一眼,隻顧著冷著臉吃飯。
顧雪壓根沒心情吃,有點坐不住了;“陸先生,沈言如果還拉不到新的投資,他就要被踢出董事會了。他沒有時間了。”
“吃完飯,先送你去機場。”他不接話。
“陸又廷,沈家到底怎麼惹到你了?你要用這種方式毀了它?”顧雪質問。
他手裡的筷子放在餐盤,抬眼冷笑:
“我是個商人,每年陸氏送了那麼多項目給沈氏,目前為止,都看不到水花。資金雄厚的時候,不想著轉型,隻想得過且過。現在被撤資了,他們倒是有了危機感了?投資看不到回報,就沒必要婦人之仁。”
顧雪愣了下,多問了句:“那我呢?你養了我十年,我也是你做的賠本買賣?”
“坦白說,曾經我在你身上,還能看到想要的價值。現在你和沈氏,在我眼裡也是一丘之貉。”他拿出一盒煙,取了一支放進唇裡;“你都自身難保,還操心别人?”
這話就有點紮顧雪的心了,她知道在他眼裡,自己就跟一個物品一樣,可能她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連她的樣子都沒看清楚過。
可把這些血淋淋的事實,放在檯面上講,她還是會難以接受,會難過。
她垂著眼皮,大口大口的吃著飯。吃完飯,安安靜靜的坐上了前往機場的車子。
不知道是因為他那句‘他在身上曾經能看到價值,現在她和沈家是一丘之貉’的話,把她定性成了商品,還是沈家出事,她兔死狐悲。
她默默的流眼淚,哽嚥了一路。陸又廷連眼皮都沒抬下,更沒安慰他一句,就是這麼冷心冷肺的人。
到了機場,顧雪哭喪著臉下車,摔上車門,司機繞到後備箱,幫她取了行李,要送她進機場的,她卻不領情,扯過行李箱的手柄,冷冷地轉身進了機場。
陸又廷注視著她決絕的背影,這丫頭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目的沒達到,走的時候,連看他一眼都不願意。
李特助這時候給他打來電話,告訴他,已經定好了他回國的機票,沈氏也會很快破產。
他攥緊手機,聽著李特助的彙報,不禁在想,他隻是撤資而已,顧雪都這麼大脾氣,給他臉色看了。若是沈家真破產,她會不會因此恨上他?
看著小丫頭不情不願地推著行李箱,準備安檢。他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李特助見他沒說話,又在那頭喊了他幾聲,他才回過神:“恢複和沈氏合作。順便幫著沈家清除沈氏造反的餘孽。”
“老陸,你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沈氏吸咱們陸氏的血都多長時間了。如果不是你幫襯著,它們在幾年前就倒閉了。”
李特助震驚,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是顧雪打聽到你的下落,找你去了吧?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不計回報的付出。”
陸又廷掛斷電話,轉身離開機場,那小丫頭哭了一路,哭得他心都亂了。
他壓根沒想過讓沈家真正的破產,不是因為慈悲,仁慈,而是他見不得顧雪那丫頭難過,在她心裡本就沒什麼位置,若是動了她的心上人,她隻怕會跟他往死裡鬨騰。
她是他的仇家,卻主宰了他的情緒,成了她們這段關係的主導者。
他給顧雪發了條資訊:等我回來收利息。
突然捨不得這麼快跟她斷了,他開始不滿足隻是床伴關係,贖罪關係,陸又廷很嫉妒沈言,他不知道,被那小丫頭這麼護著,放在心底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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