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挽決定離婚了。
她告訴了所有人,父母,朋友,同事,
唯獨沒有告訴陸華亭,京北第一醫院的外科聖手,她結婚三年的丈夫。
床頭放著兩份檔案,第一份是離婚協議書,第二份是她飛往國外的機票,時間在一個月以後。
一年前,她所在的設計部在歐洲成立了分公司,總監的位置一直空缺,老闆欣賞她的才華,一直想要將她調到那裡去。
不是不心動的,年薪翻了十倍,機會也很難得,可是為了陸華亭,她拒絕了。
他們是大學同學,他是校草,她是係花。
他生性冷淡,清冷矜貴如難以攀摘的高嶺之花,她表白了整整一年才追到他,後來更是求婚整整二十八次,才如願嫁給他。
可如今,她要離開了。
窗外一片漆黑,尹月挽沒有開燈,微紅的眼眶裡瞧不出太多情緒。
半個小時後,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尹月挽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起身迎上去,而是靜靜地看著頭頂刺眼的白熾燈被打開。
換好鞋進了客廳後,陸華亭才注意到靠在沙發上的尹月挽,微微抬了抬眼問了一句:“怎麼還沒睡?”
“在等你,你沒看我給你發的訊息嗎?”
她的語氣算不上太好,但陸華亭卻根本不在意,隨口就編了一個理由。
“今天一直在手術,沒時間看手機。”
說完,他也不管她信沒信,脫下外套就進了衛生間。
不多時,淅淅瀝瀝的水聲響起時,他隨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想起白天聽到的那些話,尹月挽交疊在一起的手輕顫了一下。
她微微俯身拿過那台還在叮咚作響的手機,熟練地輸入密碼點開。
發訊息過來的是一個粉色兔子頭像、備註為阿柯的女生。
“華亭,謝謝,有你的陪伴,我今天真的很開心。”
看著這親昵的語氣,尹月挽手指往上滑了滑,是昨晚9點的記錄。
“我今天回國,你會來接我嗎?”
兩條訊息間沒有任何時間顯示,顯然是秒回的。
“地址。”
昨天晚上,陸華亭八點五十回來後也在洗澡,一個小時後才出來。
原來是在回訊息啊。
尹月挽的睫毛微顫了顫,抿了抿唇。
隨後,她退出來,點開備註為“尹月挽”的頭像。
從今天下雨記得帶傘,到午間的休息提示,從幾張超市購物車的照片,到路邊隨手拍的可愛小狗的照片,一眼看過去全是白色的對話框,連著密密麻麻幾十條。
全是她發給他的訊息,他一條也沒回過。
兩相對比之下,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是多麼可悲啊。
不知是決定要離開了,還是真的已經放下了,覺察到這一切的尹月挽並沒有心痛的感覺。
她輕輕地把手機放回原處,腦海裡紛亂繁雜。
尹月挽想起了第一次見到陸華亭時的場景。
大一開學典禮上,他作為新生代表上台發言,憑藉著帥到失語的那張臉一分鐘內迅速占領表白榜,並榮膺校草的名號。
這些年,追他的女生如過江之鯽,一個一個鉚足了勁要越過龍門摘下他這朵高嶺之花。
可他生性冷淡,連校花都瞧不上眼,傷了一片女生的心。
一片癡心的尹月挽自然也慘遭拒絕,可她卻比别的女生要堅韌,被拒絕得越狠反而越鍥而不捨。
最終,她成功了摘下了這朵高嶺之花。
畢業後,她更是求婚整整二十八次,才終於如願嫁給了他。
可哪怕結婚了,他對她也並不熱絡,仍舊和從前一樣不回訊息、不接電話,說起話來惜字如金。
得償所願的尹月挽並沒有被他的冷淡打擊到,反而愈發主動維繫著這段感情。
甚至在這麼多年後,她腦海裡已經形成了陸華亭就是生性冷淡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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