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傭人扔廢品一般隨意丟進箱子。

要是以前的她，肯定又急又心疼，還得哭著求溫斯擇别讓房間、别丟掉他們的回憶。

此刻她隻想說……

“你們仔細點啊，那邊櫃子裡還有呢，都清理乾淨，謝謝。”

也就是她如今碰不到，要不這些東西，都不用溫斯擇發話，她自己就全扔了。

不多時。

傭人收拾出幾個大箱子，搬到了走廊上，問：“先生，小姐的物品該怎麼處理？”

溫舒檬看著空蕩蕩的房間，隻覺得舒暢。

她已經死了，就該把在溫家存在過的痕跡都抹得乾乾淨淨，她也好乾乾淨淨地走。

正想著，溫斯擇淡漠的聲音響起：“扔了。”

他看著那些代表他們回憶的物品，冷漠至極。

“本來就是些該扔掉的東西，和它們的主人一樣。”

溫舒檬聽到這話，沒有難過，也沒有生氣。

她隻是想到了小時候在孤兒院，被一次次挑選、又一次次遺棄的自己。

心像是被狠狠揉了一把。

其實她從小就聽慣了各種難聽的話，也看多了别人的白眼，早就習慣被當成垃圾扔來扔去。

如果溫斯擇一開始也對她這樣厭煩冷漠，而不是對她疼愛有加。

她不會一直待在溫家，更不會不自量力地真當自己是溫家人，還喜歡上他……

半晌，她從回憶中抽身，閉了閉眼。

“溫斯擇，你也是它們的主人，也該被我扔掉。”

第二天。

溫斯擇陪著蘇沐語去醫院產檢。

走廊上，蘇沐語忽然開口：“過兩天就是舒檬的生日了。”

溫舒檬一愣，沒想到記得她生日的居然是蘇沐語。

溫斯擇也很意外，但是聽到溫舒檬的名字眉頭又是一皺。

“你最近怎麼總提她？”

蘇沐語神情自然地挽上溫斯擇的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

“她不過是個不懂事的孩子罷了，你也該原諒她了。”

溫舒檬定定地看著蘇沐語。

回想起當初，蘇沐語也是用這副溫柔的模樣，讓她放下戒備的。

但在她被趕出國之前，蘇沐語曾在她面前撕下了自己柔弱的面具。

“你還想跟你哥解釋你沒有害我的孩子嗎？”

那時的蘇沐語字字誅心。

“别想了，在他眼裡你不過就是個殺人凶手罷了，是你害死了他的母親和兒子，他已經恨透你了。”1

“你就老老實實在國外呆著，我會叫人——好好關照你！”

記憶裡那張表情猙獰的臉和眼前神情溫柔的蘇沐語重合。

溫舒檬有些想笑。

蘇沐語根本就沒想她能再回國，又何必惺惺作態？

溫斯擇又有些心不在焉，隨口說了句：“等她知錯了，她自己會回來的。”

蘇沐語說：“可是她任性慣了，難道這輩子都不讓她回來。”

溫斯擇不知想到了什麼，眼裡帶了幾分怒意：“那就永遠别回來了！”

“就算是死在外面，也是她活該。”

話音剛落，一道陰沉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溫斯擇，要是溫舒檬哪天死了，也一定是被你咒死的！”

溫舒檬心頭一動，循聲看去。

就見顧銘承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正大步朝這邊走來。

溫斯擇轉過身看向顧銘承，眉頭頓時皺得死緊。

“顧銘承？你跑到醫院來發什麼瘋？”

顧銘承毫無平時浪蕩不羈的模樣，冷著臉將一張診斷報告砸到溫斯擇身上。

“你知不知道，她胃癌晚期了！她都這樣了你還讓她一個人在國外？！”

溫斯擇隻掃了一眼，就嗤笑一聲，將它撕成碎紙。

“是她叫你一起做戲來騙我？就為了要我去國外把她接回來？”

顧銘承更加憤怒：“你少胡說！她已經很久沒有聯絡我了。”

他越說越氣：“溫斯擇，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萬一她遇到什麼意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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