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儘歡沉默好久，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

“是，我捨不得你。我想要你陪我一起西征！”

“不隻是因為你的醫術，更……因為我離不開你！你有那個能力，陪我一起建功立業。”

這番話一出，戚硯沉寂的心都跟著瘋狂跳動著。

他終於放下包袱，轉過來正視蕭儘歡。

“蕭儘歡，西征路上，你要好好保護我，我能救你的命。”

……

兩人相視好久，最後紛紛笑了。

西征一路十分艱難，路上死傷無數，就連蕭儘歡都不知道，她曾在生死邊緣擦肩而過多少次。

隻是傳往京中的，每次都是捷報。

盛朝丟失的十三城，在蕭儘歡無數次的奮戰下，終於是一一收回來了。

隻是，在與狄國的最後一戰時，狄國將領抓住了一個蕭儘歡意想不到的人。

“季蘭辭！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在看見季蘭辭時，有那麼一瞬間，蕭儘歡心裡竟然是慶幸。

還好，還好被狄國綁走的人不是戚硯。

還好她將戚硯保護的很好。

“蕭大將軍，這可是你的青梅竹馬，你的心上人！若是你想讓他活下來，就收兵！”

狄國將軍持著季蘭辭在身前，威脅道。

這時，季蘭辭臉上一陣灰敗。

他一路追隨著蕭儘歡的步伐，顛簸過來，就想證明他也可以和蕭儘歡一起並肩作戰！

十三座城池，季蘭辭親眼見證蕭儘歡用各種計謀，以最少的傷亡收複。

這樣的她耀眼得讓他幾乎難以直視。

無數盛朝百姓幾乎將蕭儘歡誇到了天上。

幾乎沒有人還記得曾經蕭儘歡在江南經曆的一切。

百姓們將蕭儘歡奉為了戰神！

他們根本不敢輕視蕭儘歡的女子身份。

所謂的貞潔和清白，壓根不值一提。

比起身軀的所謂清白，她的人格更加稱得上高尚清白！

蕭儘歡越是耀眼，眾人越是發現，她身邊的小白臉戚硯，也根本不是什麼小白臉。

他簡直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醫。

一路上，不知道多少將士百姓受過他的恩惠。

眾人提起蕭儘歡，便不由得稱讚戚硯。

在眾人眼中，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從前經曆的那些都不過是對他們情意的考驗。

至於季蘭辭，根本就沒人記得這個人。

他跟著蕭儘歡走了一路，卻隻是見證了她的能力。

他所學的一切都根本不能為她提供任何幫助，反而還常常成了她的拖累。

蕭儘歡的士兵不知道從敵軍手中，救下他多少次。

就在季蘭辭挫敗回頭時，他卻被狄國將軍擄走了。

此時，季蘭辭被狄國將軍用作肉身盾牌，他隻覺得屈辱至極。

“蕭將軍，不用救我！”

他拚命吼道。

下一瞬，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砸在他肚子上。

“誰讓你說話的？”

季蘭辭痛得下意識蜷縮成一團，口吐鮮血。

“季蘭辭，我不會放棄你的！”

蕭儘歡大喊出聲，狄國將軍面露興奮，卻在下一刻，一根長槍從他們的身體穿過。

狄國將軍死不瞑目。

季蘭辭肩頭被長槍穿過，鮮血如注，可他還沒有死。

他激動地以為，蕭儘歡是放不下他，要救他。

然而，千軍萬馬在他身旁廝殺著，完全沒有顧及他的意思。

一場苦戰終於結束。

季蘭辭身受重傷，被遣送回京。

事實上，在狄國將軍身前的，無論是哪一個盛朝人，蕭儘歡都會儘力留他一命。

蕭儘歡和戚硯領著眾將士班師回朝。

無數人向他們扔去鮮花香囊，他們的事蹟被天下人傳頌。

而與此同時，京城的一座花樓裡，菱娘得了臟病，看見蕭大將軍騎在馬上的那一刻，終於嚥氣了。

季蘭辭被遣送回京後，勉強撿回一條命，隻是季家的地位大不如前，最後逐漸凋零。

季蘭辭也被關進天牢裡，日日經受各種刑罰，併爲天下人所不恥。

三年後，蕭大將軍鎮守邊關回朝，論功行賞時，皇帝高興，大赦天下。

季蘭辭出獄後，發現季家已經被排擠出京，不知所蹤了。

他成了京城裡的一名流浪漢。

從前的學問根本無法謀生。

雪夜裡，季蘭辭聽著耳畔敲鑼打鼓的喜樂聲，流下了最後一滴眼淚。

“真好，儘歡也覓得良人了，兄長能閤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