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左等右等,你爸爸卻就跟人間蒸發一樣。他遲遲不出現,你媽媽的肚子卻一天天長大。最終她懷孕的事情被室友知道,一傳十,十傳百,你媽媽成為别人飯後茶談的閒資。你媽媽臉皮薄,受不住别人的嘲笑,她找到霍家……”
徐母提到霍家時,眼裡蒙上一層恨意。
“我不知道霍家對她說了什麼,反正從霍家回來。你媽媽就魂不守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們擔心她尋短見,可她沒有。她依然堅持上學,直到你出生那天。”
“她在衛生間產子,轟動全校。誰都沒想到她還能做出更加轟動的事情,她竟然坐在你爸爸的寢室樓下,燃火自焚。”
念笙臉色煞白,差點沒有撐住倒在地上。多虧燕鴻笙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念笙撲倒在燕鴻笙懷裡,眼淚簌簌而下。
燕鴻笙安撫她:“這不怪你。要怪隻能怪霍家那個不負責任的渣男。”
徐母唏噓歎口氣:“你媽媽死後,她卻成為了當時社會的大新聞人物。全國掀起一股尋找“你爸爸”的浪潮。在這種情況下,你爸爸更是對你避之唯恐不及。所以他徹底隱遁了,甚至否認和你母親談過戀愛。他們霍家家大業大,買通幾個偽證替他作證。”
念笙沒想到,她的生母如此悲慘。
她的悲慘,延續到她身上。
“所以你也不喜歡我?就是因為我身體裡流著我爸爸的血液?”
徐母落淚:“是的,我無法愛你。因為我恨你爸爸,恨他摧毀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是我家的希望,他也摧毀了我的家。”
念笙此番,竟然有些莫名的理解徐母的行為了。
“我不怪你了。”念笙非常艱難的說出這句話。
她覺得很可笑,她用一生去怨恨徐母對她的刻薄和冷待,到頭來卻發現就連這刻薄和冷待都是恩賜給她的。
沒有徐母,她活不了。
誰讓她是一段孽緣的產物。
“我是該感謝你。”她沉痛萬分。
“即使你打我,罵我,羞辱我,我都不該怨你分毫。畢竟你沒有扶養我的義務。為了我這個孽債,你和徐父離了婚,是我拖累了你。你對我不好,是該的。”
從對徐母的怨恨,到對徐母有愧,隻是一夕之間。
念笙留下了徐母。
她得給徐母養老送終。
即使心裡百般不情願,畢竟她童年的傷害大多數都是徐母給她帶來的。可是在獲悉自己的身世後,得知自己的存在給徐母的婚姻帶來了毀滅後,她便顧影自憐的覺得,徐母對她的所有惡意,都是她該承受的。
她們的母女緣分,或許本就是纏著孽緣。
念笙經此打擊,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她開始封閉自己,整日鬱鬱寡歡。
反觀徐母,住進别墅後,擁有自己的豪華大臥室,擁有自己的保姆,每天都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心情都變得日漸平和起來。
燕鴻笙每每看到憔悴的念笙和心寬體胖的徐母,心裡就十分不平衡。
他態度惡劣的訓斥下人:“怎麼,都把她當老祖宗伺候著,吃給她頂好的,住也給她頂好的,她配嗎?記住,她隻是我撿的乞丐而已,别真把她當我的丈母孃。”
下人臉色惶惶:“爺,可是夫人讓我們善待她……”
燕鴻笙第一次違背念笙的意思,勃然大怒:“善待她做什麼?她雖然扶養夫人長大,可是她虐待兒童是真,夫人能長大可不是她的功勞,是夫人吉人天相,福大命大。”
下人們連連附和:“是,我們知道該怎麼做了。”
徐母在自己的房間,聽到燕鴻笙狂躁的罵聲,她的眼底慢慢紅潤起來。
她為自己曾經做的孽,感到羞愧。
可時光不能返回啊,她也不能挽回自己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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