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妾!
整個喜宴陷入了一片死寂,比定北侯府都還要冷的死寂。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盯著從宋蓉蓉帶著一雙兒女大鬨喜堂開始都沒有說一句話的沈黎。
說是侯府千金,其實所有人都知道,她現在不過一個是一個孤女。
看著是風光,父兄為國捐軀,又得皇後賞識,可實際上,她才是最孤立無援的。
若當真是皇後賞識,又如何能逼得人在守孝期內下嫁呢?
又怎麼會在大婚當日被原配夫人逼上門?這不是欺負人麼!
但現在,沒人可以成為她的後盾。
沈黎緩緩轉身,身形瘦弱卻站的很直。
世人皆知,李家從前不過是兗州的小門小戶,隻因李夫人容氏的親妹妹運氣好嫁給了嶸王,六年前嶸王又一躍成了皇上,身為皇後母家,李家這才有幸跟著到了上京城。
定北侯府卻是累世勳貴,三年前她被皇後看中,賜婚給了李璟然,緣由嘛,自然不必多說。
皇後母族羸弱,需要世家大族扶持,而她就是那塊踏腳石。
自打父親出征後,她便開始在李家和侯府兩頭跑,因為自幼喪母的緣故,她對李家的老夫人格外好,將其當作親母來侍奉。
老夫人稍稍有一點點不舒服,她就會請名醫來診脈,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宿在李府,專門伺候老夫人。
對李璟然的幾個妹妹,尤其是性子驕縱、言行粗鄙的李寶珠,她更是溫柔相待,處處照顧。
不僅給李寶珠買衣服頭面,還帶著她出席京城貴女的各種宴會,替她周全,使得原本無人問津的李寶珠,也得了不少貴公子的示好,婚事有望。
所有人都誇讚她知恩圖報,賢良淑德,未來會成為當家主母的典範。
可不久前……
她才得知李璟然在兗州老家有妻有子!而李家上下竟硬生生瞞了她三年!
沈黎當日的心痛隻能用刀割來形容。
父兄戰死,婆家欺瞞,皇後也向著,這是要將她往火坑裡逼呢。
“原來,我是來做妾的嗎?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沈黎會認了這樁事時,沒想到素來溫婉的沈黎自顧自地掀了蓋頭,露出了絕美的容顏,眼角的那顆美人痣宛如泣血。
“不是的,阿黎……”
“阿黎,”高堂之上的李老夫人趕緊解釋,“阿黎不要誤會,這不過是以前璟然在兗州的童養媳,隻當個粗使丫頭,和你沒得比。”
她瞪了一眼宋蓉蓉,這個時候來搗什麼亂?
宋蓉蓉一愣,母親這眼神怎麼回事,不是她寫信讓自己來的嗎?
在信上,母親可說了,就要趁著大婚喜宴之上給這位定北侯府的嫡女一個下馬威,不然這等高門大戶出來的將門女是不受管束的。
而且她怎麼能算是粗使丫頭呢,她父親可是兗州城鼎鼎大名的礦主!
她和李家的婚事,也是皇後孃孃親自安排的,不過彼時皇後孃娘還是嶸王側妃。
論資排輩,她比沈黎進門早,自然是要高一等的。
李老夫人笑著拉著沈黎的手:“莫要誤了吉時,趕緊拜堂吧。”
沈黎面容恬淡地抽出自己的手,臉上保持著溫柔的笑容:“怎麼,當妾還需要拜堂嗎?”
明明和尋常一樣,都是溫柔的笑意,可李璟然卻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了。
“阿黎你不要胡說。”李璟然臉色有些難看了,方才春風得意的模樣早就煙消雲散,“皇後孃娘賜婚,你怎麼能當妾呢。”
這不是打皇後孃孃的臉嗎?
“那怎麼辦?”沈黎聲音還是溫溫婉婉的,可每一句話都像巴掌似得扇在李家人的臉上,“我朝律法,原配先進門,後進門的就算是平妻也是妾。”
李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一眼李璟然,怎麼連這個粗鄙的女人都管不住。
她笑著又要去拉沈黎的胳膊,可沈黎卻早有防備地婉拒了,她臉上有些不悅,但還是好聲好氣地說:“阿黎不要生氣,你出身侯府貴門,知書識禮,何必與這粗鄙之人一般見識,等你和璟然拜了堂,就我來做主了,你們就是平妻,不分大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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