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睡著，已經是淩晨的事了。

再次醒過來是被手機吵醒的，她迷迷糊糊接了電話，那邊卻一直沒有聲音，她又餵了幾聲，那邊還是沒有聲音，倒是有風聲，她漸漸清醒過來，說：“再不說話我掛了。”

“我吵到你了？”

“恩，你吵到我了。”黎歲時聽出他的聲音，睡意全無，一下子清醒了，“這麼晚有什麼事？”

“沒事。”他理直氣壯說。

黎歲時很無語，“你是有什麼癖好麼？”

“你說有就有吧。”

“你喝多了？發酒瘋？”黎歲時攻擊性很強，不再顧及他的感受，“喝多了自己回去睡，别來我這發酒瘋。”

“周闔之和你說的？”

黎歲時沒否認，周闔之確實說了他在和傅璟森喝酒，其他沒多說，她更沒有問。

他那邊響起打火機的聲音，很輕一聲，她聽得很清楚，飛快說道：“沒事我掛了。”

說句拜拜都不願意再說。

傅璟森冷冷來了句：“我在你家門口。”

“……”

黎歲時脊背湧上一層冷汗，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說：“很晚了，請你離開。”

“我想喝茶，給我也泡一杯吧。”

黎歲時簡單乾脆拒絕：“不能。”

“周闔之可以？”

“可以。”

“真好上了？”

“跟你沒關係。”

“黎歲時，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孩子，要我說多少次？”

提到孩子，黎歲時心臟緊緊揪了一下，逐漸揪成了一團，彷彿被淩遲似得，被一刀一刀剜著肉，五臟六腑都跟著疼。

傅璟森還不知道她的孩子已經沒了的事，她隻想笑，冷冷的，就笑了一聲：“你真的喝多了，别來我這發酒瘋，不然我報警了。”

傅璟森那邊安靜下來，他好一會都沒說話，她正要掛斷，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黎歲時，别跟他好。”

“我跟誰好和你無關，你别喝了酒就給我打電話，我有正常的生活，請你别再來騷擾我了。”

黎歲時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就連聲音也變得很冷淡，似乎是從他那學到的說話方式，“當初離婚說好了，希望你别忘記了。”

說完，掛了電話。

她說掛斷就掛斷，不帶一點猶豫。

但被傅璟森這麼一攪和，她徹底睡不著了，尤其傅璟森還提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經沒了，他還提，他要是知道，不是高興壞了。

想到這裡，黎歲時很難受，翻出床頭櫃抽了根菸緩緩，但不知道傅璟森是不是真來她家了，她開了燈，輕手輕腳走到門口，透過貓眼沒看到門口有人，她鬆了口氣。

看來傅璟森是真的喝多了，稀裡糊塗不知道說些什麼。

第二天一早，周闔之又來了，昨晚喝了酒，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倦，黎歲時看他這副樣子，主動提出她來開車，不太放心他這幅樣子。

周闔之順勢裝起可憐：“還是歲歲會關心人。”

黎歲時被他這聲歲歲嚇到了，說：“你别這樣喊。”

“為什麼？”

“沒為什麼。”

“我要喊歲歲，就想喊你歲歲。”周闔之還耍無賴，坐在副駕，“不管你同不同意，我就是要喊你歲歲。”

“你不會還沒醒酒吧？”

“我醒了。不然早被抓了。”周闔之一頓，“你送我去我公司吧，你這麼一說，我好像還真有點暈的。”

黎歲時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你公司在哪裡？”

周闔之在主控螢幕上戳了戳，導航就出來了，“跟著導航走吧。到了我公司你再開回來，下午再來接我。”

黎歲時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隨後說：“不用了，等會我自己打車回來。”

“不要，我沒那麼缺德，讓你跑來跑去。”

“那你這樣，我給你叫代駕了。”

周闔之屈服：“好好好，我不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