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時的聲音,告訴自己不要出聲,活下去。
她臉上濕冷,不知道是淚水還是雪花融化。
等進山洞的那一刻,蘇卿寧脫力跌坐在地上。
左腿劇烈疼痛刺激著她脆弱的神經,她強撐著取出包裡的打火機。
山裡的大雪下了幾天幾夜,此時哪裡還有乾燥的樹枝草木供她生火。
蘇卿寧翻找著包裡的東西,把能點燃的東西湊一堆。
她掏空登山包,墊在雪地上隔離水汽。
火焰點燃的那一刻,蘇卿寧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不知道能燃燒多久,打了幾個應急電話都沒有接通。
蘇卿寧伸著手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溫暖。
待體溫升高點,她把自己和蕭晗的衝鋒衣打了個結,包裹著蕭晗的身體,希望用這種方式延緩她的失溫。
自己則穿著保暖衣坐在篝火邊,一遍遍撥打著應急電話。
夜越來越深,外面風雪稍緩,蘇卿寧不知道自己是凍的還是太困。
眼皮子越來越沉,身體也不受控製的向前傾。
思緒漸漸混亂,她好像夢到三年前那個雪天。
傅隨帶自己來西明山滑雪。
笑意盈盈的攬著她的腰自拍。
她那天沒化妝,還摔了幾跤,狼狽的很。
蘇卿寧用手擋著鏡頭,傅隨就跟著她拍,最後兩人笑著鬨成一團。
夜裡,新聞說可以在西明山看到流星,傅隨就帶著她住在景觀最好的套房。
床前是一整面落地窗,把對面東明山峰的雪景框成一幅畫兒。
兩人就那樣在窗前圍著壁爐,依偎在一起。
體溫在狹小的被窩裡傳遞,傅隨壞笑著挑她睡衣的吊帶。
蘇卿寧羞的躲進被窩,卻被他按向堅硬的某處。
她臉漲的通紅,不知道是被窩捂的還是被傅隨羞的。
很快看流星雨這事兒就被他們忘得一乾二淨。
最後傅隨在她耳畔低語“不用向流星許願了,你的願望以後都由我來實現。”
蘇卿寧在夢境和現實之間橫跳,在閉上眼的時刻,落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傅隨是尋著血跡來的,他用繩索做了簡易索降。
一路從她們跌落的地方找到這裡。
蘇卿寧回去後就發起高燒,夢裡的她又說起了胡話。
一會哭著喊媽媽一會兒喊哥哥。
傅隨緊緊抱著她,撫去她臉頰上的淚。
哥哥…他此時無比痛恨為什麼不是傅時。
如果那次,被綁架的人是他和蘇卿寧。
他寧願代替哥哥去死。
至少這樣他們之間還會有一個幸福的人。
屋外風雪已經停了,太陽緩緩升起,晨曦照耀著白色的大地。
蘇卿寧總算退燒,沉沉睡去。
等她醒來時已是午後。
傅隨端著一碗粥,倚在門框上。
他面容有些憔悴,下巴上胡茬泛著青色。
“你都不是醫生了,還這麼拚命做什麼。好在腿上你處理的好,不然你這條命都…”
傅隨沒繼續說下去,端著粥走到蘇卿寧身旁,語氣軟和了點“你喝點粥,李姨弄了你最愛喝的紅棗薏米。你要是出事兒了,我怎麼給媽和哥交代。”
蘇卿寧手上打著吊針不方便,傅隨上前把病床搖起來。又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
期間大主任帶著管床醫生來看過一次,給蘇卿寧拔了滯留針。
傅隨拿了熱水袋敷在她因打針發黃髮紫的手背。
蘇卿寧卻抽手摸到枕邊的手機,打下一行字
“德不近佛者不可以為醫,我一直記得。”
傅隨看完,脫口而出“可你已經不是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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