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一直站在一邊，突然開口問我：“你對錢如海的死亡，有什麼分析？”

我如實回答：“這種問題不是明擺著嗎？自殺的人，傷口是入口深出口淺，因為人會感到疼痛，自殺者會因為生物本能而收力，他殺無疑。”

“死亡時間呢？能確定嗎？”

“根據屍斑屍僵，以及現在的氣溫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昨晚七點到七點半之間。天氣實在寒冷，對驗屍有乾擾，如果想精確一點的話，就要到法醫室藉助相關設備了。”

王浩然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難題。

我意識到，事情可能沒那麼簡單，問：“王老師，這個案子有什麼詭異的地方嗎？”

王浩然：“不是詭異，是太詭異了。昨天下雪，你留意過是什麼時侯下的嗎？”

聽到王浩然這樣說，再聯絡一下錢如海的死亡時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怎麼可能？！

我左右轉身，望著周圍的雪地，别墅周圍，沒有多餘的足跡！

王浩然繼續說：“據報案人，也是第一發現人交代，他到案發現場時，現場附近的雪地上也是沒有任何腳印。他還順手拍了一張雪景發到了朋友圈，可以證明他沒有說謊。我讓技術科的通事們鑒定過了，那張照片沒有經過任何PS。”

我沉默不語，心裡隻有無儘的迷惑，努力思考著案情。

錢如海的手部動脈齊根而斷，這種失血量，沒有強有力的搶救措施，能撐十分鐘都是奇蹟。那麼，把錢如海的死亡時間往回倒推十分鐘便是凶手的行凶時間，也就是昨晚六點五十分到昨晚七點二十之間。

我清楚地記得，昨晚下了一場雪，那個時侯我看過時間，是六點。雪又大又急，六點二十，雪就停了。

錢如海死亡的别墅周圍被雪地包圍，人走在上面一定會留下足跡。試問，六點五十才在别墅裡殺人的凶手，為什麼沒在六點二十就形成的雪地之上留下足跡？！難道他殺完人之後，是飄過雪地的嗎？

“王老師，關於雪地有沒有足跡的問題，我們先放一放。我在想，誰是第一發現者？可不可以從他身上找到些新的線索？”

王浩然：“很高興你能這麼問。卓小風你認識嗎？就是他報的案。”

“卓小風……”我喃喃地念著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讓我像丟了魂兒一樣。

“怎麼？有典故？”王浩然輕笑了一笑，問。

等一下！我此時突然變得很冷靜，我終於意識到王浩然為什麼要叫我過來了。這場案件裡，我的角色並不是什麼法醫，隻是一個被詢問者。我就說嘛，我怎麼有資格擔任外勤法醫這麼重要的工作。

“呂小潔，我不想打擊你，但是，如果你和卓小風關係匪淺，你就沒有資格參與這次案件的調查了。回答我，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們隻是普通的通學關係。”

“那就好。”

雖然嘴上這麼說，可是我感覺自已腦海深處，回憶正在突破封印，我努力地剋製著自已，不去想以前的事情。我不自覺地低下了頭，聲音很小：“他現在在乾什麼？”

王浩然看了我一眼，沉默了幾秒鐘後才開口：“他現在是有名的京劇男旦。”

我苦笑了一下：“挺好的。卓小風現在在哪？我想見見他。”

王浩然：“額……我替你翻譯一下，你的意思是，你想作為警察，詢問他幾個問題吧。”

“我就是這個意思。”

“他在警局錄筆錄，等檢查完案發現場，我開車帶你回去。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的這位‘老相好’，嫌疑很大。”

“我知道，上學時他和死者的矛盾很大……誰說我和他是相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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