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養健作笑了一下,對身邊的安藤信介說:交給你沒問題吧,安藤請務必在今天之內把檔案找到,我就先回去了。
畢竟就在此時此刻,還不知道有多少危害公民性命的詛咒在東京肆虐呢。
他對防衛大臣點點頭,像來時一樣優雅從容地走下台階,穿過步道回到豐田埃爾法上。
車燈閃了兩下,啟動離開了這處威嚴肅穆的辦公場所。
直到黑色MPV駛出視野,防衛大臣才無奈地說:犬養這脾氣,可真是……安藤信介維持著八風不動的微笑:年輕人剛到新環境,銳意進取的勁頭很足的。
防衛大臣搖搖頭,不再提什麼貴客和翻檔案之類的事,把安藤信介引到辦公室,叫來秘書為他端上一杯熱茶。
你們的兩版檔案我都看過了。
內容姑且不提,讓人在意的是由他犬養君親自提交的第一版檔案連正經的程式都沒有走,沒有報備,沒有登記,連簽批頁也沒按規矩附上,是要我直接在檔案上寫意見嗎不像話!安藤信介低眉順眼地承認錯誤:實在抱歉,這是我沒能儘到提醒的義務。
和你有什麼關係。
還能天天跟在後面給他擦屁股不成防衛大臣擺擺手說,更何況那份檔案本來就讓人不忍卒讀。
除了健全醫療體係之外,其他的全都是夢話!‘包括個人事務在內,咒術師的一切活動不再公開留痕,由總監直接統管’他想乾什麼,懷著什麼心思,你說這個,畢竟檔案主體是犬養先生直接審定的……修改過的第二份,雖然多少還是有問題,但至少我可以正常地把它向上級提交,而不是抓耳撓腮地向所有人解釋這檔案的內容並非由發夢的未成年在高燒中所寫。
辛苦了,安藤,如果不是有你在那裡,我真不知道咒術總監部會變成什麼樣子。
安藤信介配合地說沒有沒有哪裡哪裡。
不過我看到其中有一條的內容是,將所有任務細節向五條悟報備。
這條要改掉。
五條悟這個人我倒是知道,既然出現在檔案裡,他是誰的利益相關者嗎防衛大臣翻著紙質文書問。
安藤信介說:那倒不是。
之所以建議向他報備,正是因為他並非任何一方的利益相關者。
去年的任務報告統計,僅僅六到八月他就單人完成了三百餘次任務,日均工作時間20.3個小時,是非常值得信賴的咒術師。
啊,還有……還有什麼防衛大臣顧不上為誇張的數據咋舌,探頭問道。
還有犬養先生曾經抱怨過,五條悟的活躍給他的計劃帶來了不少麻煩,之類的。
倒是不知道犬養先生有什麼不得了的計劃。
安藤信介露出赧然的笑容。
防衛大臣一拍大腿:這怎麼行呢不能讓這樣優秀的咒術師心寒啊!一定要提高他的待遇,明白嗎高專的安保也要進一步加強,絕對不能讓自己人的疏忽損耗我們可靠的咒術師的戰鬥力。
是的,正因為這個,我們也在積極地探索利用科技手段減輕咒術師壓力的方法。
隻不過最近犬養先生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加強保密係統上,研究這方面就有點捉襟見肘了……不過很快就能緩過來,大概,犬養先生是這樣說的。
不要提他是怎麼說的。
回去整理計劃書提交上來,我會幫你們申請專項撥款。
防衛大臣豪爽地說,對了,說起來前段時間你家舉辦宴會請的甜品師傅是哪家店的我家夫人吃過一次後就一直念念不忘呢。
啊,是從北海道一家老店請來的,牛乳點心做得十分地道。
剛好我們家孩子最近體重有點超標,還請您務必幫幫忙,讓犬子嚴格地控製一段時間的飲食。
今天晚上我就把師傅送到您家,這樣可以嗎哎呀,安藤提出的請求,我怎麼能不答應呢下次犬養再有什麼會令我們蒙羞的想法和行為,還要請你繼續第一時間向我報告。
我們都知道,一個部門真正掌握大權的人可都帶著秘書頭銜。
安藤你雖然此前不慎栽了跟頭,但想必很快就會回到你應該在的位置了吧。
在如今的咒術界,最需要的可不是銳意進取的年輕人,而是兼具經驗和包容心的——像我們這樣的老傢夥呢。
安藤信介那張屬於老年人的乾枯面龐上浮現出沉靜的笑容:那就借您吉言了。
**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結束通宵後又在辦公室處理了一整天文書的哈澤爾窩在宿舍的懶人沙發裡,亮著屏的sw○tch隨便放在腿上,過場動畫中聲線相當華麗的最終boss正在說著那傢夥失去了一切,他什麼願望也沒有,甚至不希望自己活著這樣的悲情台詞。
而她拿著的手機螢幕上正顯示著伏黑惠發來的訊息。
沒有什麼特别的內容,隻是說明他的姐姐伏黑津美紀已經平安結束了審查,暫時搬到他家修養,由玉犬貼身看護,直到她暫時能看到詛咒的情況消失為止。
順便又對她和在場另一位女士救下姐姐的行為表示感謝。
哈澤爾不太在意地回覆了一句極為簡略的已轉達,對方的訊息緊隨而至。
「津美紀對審查人員如實說明瞭當時現場的情況,會對你們造成影響嗎」細心和有禮貌到讓她的刻意冷待顯出了十二分的不近人情。
哈澤爾在輸入框中敲下應該不會,沉思片刻後把應該刪掉,正要按下發送鍵,餘光卻突然捕捉到了窗外一抹讓她產生不祥預感的白色。
她拎起身邊放著的果汁一飲而儘,歎了口氣後按滅手機起身開窗。
五條悟趴在窗沿上,像個在平安夜送來驚喜禮物的精靈似的,扯鬆眼部繃帶對她清爽一笑。
晚上好,他說,和我家惠在聊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呢哈澤爾說:晚上好,五條先生,這裡可是三樓啊。
而我可是五條悟啊。
五條悟友善地從外面幫她把窗戶完全打開,像液體一樣流暢地從視窗滑進室內,啊,香香的女孩子的房間。
這句話聽起來多少有變態之嫌,但哈澤爾已經完全瞭解面前的人是比普通變態可怕一千萬倍的傢夥,因此她隻是重新把窗戶關上,懷著一隻腳踏進墳墓的悲愴心情說:五條先生太謙虛了,你自己明明才是最香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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