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以後我會保持距離。”
她全盤接受了季寒川這個不知是警告還是提醒的資訊,這次確實是她的疏忽,她承認自己的過失。
可她此番保證一出,門口卻忽然安靜下來,隻有樹葉颯颯的輕響。
季寒川沒說話,但也沒有走。
陶昕然一頭霧水,總覺得季寒川在憋著什麼大招。
一陣夜風吹來,她不慎被迷了一下眼睛。
抬手去揉的時候,半隻眼睛看到季寒川向她走來。
心下咯噔一聲,她本能直接問出口。
“……你還有什麼事嗎?”
季寒川腳步一頓,就停下了。
他盯著陶昕然,眼底辨不出是什麼情緒。
“……”
陶昕然被看得頭皮發麻,其實季寒川和龍澤與看人時的眼神有點像。
唯一的區别就是,一個是天上的捕食者,不知何時會突然落下危險,一個是陸地的捕食者,即便感覺到了危險,可能反應也來不及。
季寒川是前者。
光是被他的視線盯住,四肢末梢就會逐漸變得寒冷僵硬。
陶昕然不是第一次體驗過這種感覺,隻是有一段時間沒體驗,竟天真地以為兩人之間至少可以像正常人那樣來往。
結果表明,不行。
她提醒著自己,面前這個男人是她的契約主,那麼她就應該如他所願的那樣,去履行她該做的事情。
眼角還有些發癢,陶昕然忍住不再去揉。
她抬頭直視季寒川,再次問道。
“請問還有事嗎?”
“沒有的話,我要進去整理材料了。”
她收緊手裡的筆記本,筆挺地站在那裡,目光逐漸堅毅。
兩人對視著,對立著,就連路燈下的影子都沒有絲毫重疊的部分。
似乎根本不需要什麼特别的分界線,本就涇渭分明。
季寒川漆黑的眸底沉沉,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幾秒鐘過去,又似乎過了很久。
他陡然稍稍别過頭去,隻是冷感地回了一句。
“沒什麼,明天繼續試菜。”
說完這句話,季寒川轉身就回去了,頭也沒回。
陶昕然定定地看著他消失在隔壁門口,有些無語了。
雖然是她爽約在先,但季寒川是有多想吃這幾道菜,難道現在不該是集中精力去調查整理的時候嗎?
默默歎口氣,陶昕然開門進去。
很可惜,她隻是一位不知道能住到何時的房客,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夜很安靜,兩棟幾乎一模一樣的别墅,鏡像一般,就連二樓房間的燈都同時亮起。
一左一右,陶昕然洗完澡出來繼續奮鬥。
季寒川則是在窗簾後面停留了一會兒,他看到陶昕然房裡透出的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陶昕然立場上的“乾淨”,是一把雙刃劍。
即便他不想承認,也已經逐漸能感受到威力了。
利器最有用往往是其自身不知其鋒利的時候。
季寒川垂眸掃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虎口和食指第二關節的繭難以消除。
他倒要試試,徒手去握陶昕然這把劍的話,到底是先斬開荊棘,還是他先皮開肉綻。
第二天,陶昕然照常去上班。
昨晚她又整理到深夜,不過並不是白忙活,今天應該可以先寫初稿了。
她一路上都在構思,也就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
到達淩雲樓下,迎面忽然向她衝來一個女人。
陶昕然都沒看清對方的樣子,便聽得一句盛氣淩人的質問。
“你昨天是不是和龍澤與在一起!”
被詰問得莫名其妙,陶昕然定睛一看,才把人認出來了。
她默默在心裡歎口氣,難道季家堵人是遺傳的嗎?
一個哥哥在晚上堵了家門口,現在妹妹就白天來堵公司大門了?
攔住陶昕然,此時柳眉倒豎怒不可遏的女人,正是季寒川的妹妹,季小惠。-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