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腦海裡似乎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響。
碎片刺得我心臟血肉模糊。
原來他不是記不住,隻是不關心我而已。
八年來我無數次提醒過他,我海鮮過敏,可他約會的首選永遠是海鮮餐廳。
我從一開始的生氣,到後來的妥協,甚至欺騙自己。
他隻是工作太累了,腦子裡裝不下其他東西。
可今天現實又一次將我抽醒。
每一個細節都在揭露他不愛我的事實。
我面無表情地將他從沙發上扶起,下樓打車時,許曼卻追了出來。
溫柔的眼神笑眯眯地望向顧現的臉。
嘴裡跟我細心叮囑:
“阿現酒量不好,而且對解酒藥的成分過敏,你回去幫他衝一杯蜂蜜水,水溫不能超過六十度,他很快就沒事了,不然第二天早上起來會頭疼。”
這些事顧現從來沒跟我說過。
我咬咬牙沒說話,轉身準備上車。
她卻又一次將我叫住。
“對了,要不我加你聯絡方式吧,晚上他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可以問我。”
“阿現喝完酒睡覺就不安穩,你晚上得一直注意他,萬一踢被子就立刻要蓋上,否則明天肯定發燒的。”
我指甲用力得幾乎要嵌進血肉裡,睫毛不住地顫動。
盯著她無辜的雙眼看了半晌,終於點點頭。
我們互相加了好友,這才發現她的朋友圈背景竟然是跟顧現的合照。
照片上十年前的兩個人青澀又稚嫩,眼神堅定,十指緊扣。
上車後車門關閉那刻,淚水順著我的眼角無聲滑落。
從前隻聽别人說白月光的威力,我還嗤之以鼻。
堅持真心總能換到真心。
可這一刻,我的念頭動搖了。
路上顧現的手機幾次震動,都是許曼發來訊息問他有沒有安全到家。
我解鎖了螢幕,本來想禮貌性地回一句。
卻看見他和朋友的聊天記錄。
【假結婚是我最後的機會,如果她還是不回來,我就真的要放棄了。】
【你在班級群裡發一下我結婚的訊息,别跟其他人多說。】
我戳在螢幕上的手指頓住,猛地關掉手機。
呼吸卻忍不住急促起來。
好像再怎麼張口,氧氣都無法進入胸腔。
淚水順著眼角流淌得越發肆意洶湧。
怪不得他三天前忽然跟我求婚。
沒有戒指,沒有婚房,沒有彩禮。
隻有一句:别告訴家裡人。
我還以為是他愧疚沒給我足夠的禮節,以為自己的付出終於將他感動。
卻沒想到期待八年的婚禮不過是他刺激許曼回國的籌碼。
我心底對這段感情的最後一絲不捨終於徹底耗儘。
隻能不斷安慰自己。
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那他們的一切都不再和我有任何關係。
到家後顧現的酒意醒了幾分,進門直接自己去了衛生間裡洗漱。
我按照許曼的話給他準備了蜂蜜水。
最後的三天,總不想給自己這段感情留下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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