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知了……”
蟬鳴聲給炎熱的夏天徒增幾分煩躁。
青棠樹下搖椅上的人絲毫不受影響,睡得香甜。
水滴落在臉上,帶起絲絲清涼,雲舒安打個哈欠睜開眼。
“下雨了?”
眯著眼看著萬裡無雲的藍天,大腦緩慢重啟,知了玩命的叫聲由遠及近,她瞬間清醒過來。
“**!尿我臉上了!!”
雲舒安大破防,指著樹上的知了破口大罵。
罵的正起勁,沒看見樹上又是一條細小的水柱瞄準她!
發射!
正中目標!
雲舒安閉著眼,臉色鐵青,水珠順著臉頰向下滑落。
兩隻手緊緊握成拳頭,樹枝陡然晃動起來,嚇得樹上知了落荒而逃。
雲舒安洗把臉,心記意足又躺回去。
她來自末世,遍地喪屍,偶然覺醒的木係異能,讓她苟到末世即將結束。
誰曾想,剛發明出特效藥,末世終於要結束了,她穿了!
原身意外落入水中,再次醒來內膽就變成了她。
“舒安!出來幫我抬下東西!”
雲舒安快速起身,小跑著打開門。
就見她娘記頭大汗坐在車轅上,雲舒安探頭往車裡一看,裡面裝了六七袋米麪。
“娘,你怎麼買了這麼多米麪?家裡的還沒吃完呢。”
“新米就要下來了,掌櫃的清陳米,價格便宜,就多買了點。”
舒靜寧從馬車上跳下來,一手用帕子擦汗,一手拿著笠不停的扇風。
“今年這天也太熱了,這才五月,還沒到三伏天呢。”
雲舒安拎起米麪袋子,步履輕快的像是拎著兩塊抹布。
“我爹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她爹是個實打實的妻奴,她娘上街都得跟著,生怕她娘不認路。
“去縣衙交稅了,我先回來收拾收拾,明天我們回你爺奶家。”
雲舒安兩眼一亮,她奶家後有座大山,作為一個在平原長大的娃,對大山總是有著一股莫名的憧憬。
“嘭!”
雲舒安眉頭一皺,警惕的看向門外。
發現她爹臉色慘白,扶著門大口喘息,她快步迎上前去。
“爹……”
雲方清打斷她的話“快收拾東西,我們這就去你奶家。”
一旁舒靜寧臉色陡然大變,這是老家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雲方清雙手微顫,強壓下心口的恐懼,壓低聲音道。
“我剛在縣衙聽到安山王打過來了。”
先皇有三子,皇長子安山王,二皇子安陽王,三皇子安榮王。
安山王荒淫無度,殘暴不仁。
曾經他帶軍攻入黃陽城,斬儘男丁,徒留上萬女子供其與軍中玩樂。
最令人恐懼的是,安山王喜食幼童!
雲舒安繼承了原身的記憶,對這個朝代也有所瞭解。
先皇擔心兒子勢大奪他皇位,便把三個兒子封為親王賜封地,稱誰能把封地管理的最好,就傳位於誰。
三位皇子頓時跟鬥雞一樣,今兒我去你封地放把火,明兒他往他封地投個大殺器。
三人鬥的正酣,老皇帝卻突然死了,就留一紙封安榮王為帝的詔書。
安山王與安陽王自然不信,當即就攪和到一起,打算一致對外,先把這個玩陰招的三弟搞下來再說。
現在看來,安陽王被擺了一道。
雲舒安當機立斷“先收拾東西,出城再說。”
“我去廚房,爹孃你們收拾衣服跟被褥,多餘的東西就别帶了。
”
雲舒安去廚房把剛搬下來的米麪又拎回馬車上,進出幾趟後廚房裡變得空空如也。
這邊雲方清跟舒靜寧也收拾好,一家三口看著淩亂不堪的院子,悲從心起。
這一走,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回來。
青棠花紛紛揚揚的落下,雲舒安伸出手,一朵花落在手心,帶著絲絲不捨。
指尖微動,在雲方清二人看不到的地方,青棠飛速結出一個莢果,雲舒安上前摘下,輕扶下樹乾,轉身上了馬車。
街邊孩童歡快的唱著童謠,隨著馬車快速離去,聲音被遠遠甩在後面,直到再聽不見。
城門口看似平靜,卻比平時多了些大戶人家。
順利出了城,雲方清馬鞭輕抽,馬車飛速往北駛去。
“爹,我們接上爺奶然後去哪啊?”
“咱先去上陽山躲躲,等過了這陣子再下來。”
雲家老宅後面有座高聳入雲的大山,他們常年在山上活動,倒是知道一些能躲人的地方。
那山層巒疊嶂,危險重重,就算是安山王打過來輕易不會選擇上山。
雲舒安掀開車簾,官道兩旁的樹飛快倒退,隱約能看到樹梢泛著不尋常的黃。
臨近傍晚才趕到平山村,遠遠就能看到炊煙裊裊升起。
平山村背靠上陽山,是一個小村,村裡也就十來戶人家,雲家還是後遷來的。
一群小孩在村口大樹下甩泥巴,看到雲舒安坐在車架上,笑嘻嘻湊過來。
“舒安姐姐,你快來,我們抓到隻小鳥,正打算弄你上次說的叫花雞呢!”
“哈哈…,那你們這應該是叫花鳥。”
雲舒安跳下車,從口袋裡掏出幾塊飴糖遞給領頭的男孩。
“大毛,你快點去跟各家說,安山王打過來了,讓大家趕緊收拾東西,咱們去山上躲躲。”
六七歲的男孩已經知道事了,頓時臉色大變,顧不上跟雲舒安打招呼,轉身撒腿就跑,後面還跟著一串小蘿蔔頭。
村裡雖然人不多,但住處較為分散,大毛手一揮。
“一人通知一戶,完事後都趕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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