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覺得腦袋都開始沉重了。

“韓飛，你醒醒吧，你幫著肖元中對付他，不會讓我覺得很感動，我隻會更加恨你。”

“你複製他的軟件，你讓他損失這麼多，我不覺得他無能，我反而更加看清了你的卑鄙無恥，更加想遠離你。”

許藝身子一軟，所有的情緒大概也被冰凍了，“我甚至有些後悔，上次在島上，我應該讓你死的。”

“想讓我死？”

韓飛不可置信，但他也不願意讓許藝看到他在哭。

他無力的將頭埋得很低，讓許藝在他懷裡，他的下巴剛好貼著他的額頭。

他看到冷藏車的牆壁，厚厚的一層冰，像是什麼東西被放在陰冷潮濕的地方，起了長長的黴菌……

“就是想讓你死，你死了肖元中少一個走狗，你跟他們為伍，你已經沒有了底線。”

“底線是什麼？”

他聲音聽上去很是平靜，“能回到以前嗎？”

回到那一個又一個，她送熱牛奶給他的清晨。

他靦腆的低頭，羞於接受卻又隻能接受，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他的一切緊張與錯亂，隻化成了一道羞澀的目光……

隻看她一眼，他就會臉紅。

“回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侯。”

他的大掌輕輕捏著她的肩膀，“要是沒有那件事，我也不願意的，小藝，我不是沒有原則的，隻是原則保護不了你。”

“我沒有用。”

許藝在心裡罵了女配一萬次，好好的，她招惹韓飛乾什麼。

面對著這個男人最真實的迴應，她什麼都給不了。

“是我給宋晏明下藥，你恨我啊，你這麼搞他讓什麼，你跟楊昆為伍，你們把他搞成這樣讓什麼，你恨我……”許藝冷得聲音都變了，“韓飛，你真正應該恨的人是我。”

“高中的時侯，我是全班最矮的一個，你安慰我，說我沒有那麼不起眼，你送牛奶給我，你想讓我長高一點不要那麼自卑。”

“你想多了，我真的喝不下，我噁心。”

“我們……我們一起死。”

他眼眸通紅，抓著她的兩隻手腕，言辭間透露著堅定。

許藝聽到這句話，幾乎是打了雞血，用力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讓夢！”

她其實想的是，她才不要死，她為什麼要死，她要好好的活。

脫口而出的話卻變成了，“我才不跟你一起死！”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鬆開了手。

許藝躲到另一個角落裡去，蹲了下來，努力的給自已的手哈氣，想要自已暖和一點，用力的搓著自已腿和腰。

韓飛順勢坐下，不再靠近她，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許藝發現無論自已怎麼哈氣，怎麼搓，還是越來越冷的，冷得她意識渙散。

不是渾身凍得僵直的冷，而是冷得麻木，冷得好像都不知道痛了。

許藝眼睫毛上凍出了冰渣子，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也幾乎在零下，反正是沒什麼知覺。

難道這就是女配的宿命，她把一切歪路都避開了，最後還是個死？

許藝見韓飛始終看她，她不要他的外套，他也不穿，外套落在地上，在這個環境下，頗有一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許藝想去撿起來穿上，但又拉不下這個臉，她太冷了。

“韓飛……其實我不是許藝。”

如果要死，那秘密也就不用保住了，許藝也不知道這破車能不能停下來，她祈禱有人能把車門打開。

“那你是誰？”

他像是在聽她講什麼笑話一樣，整個人一種鬆弛感。

許藝：“準確來說，我是許藝，但又不是。”

韓飛笑了，許藝也覺得自已的解釋很荒唐，“我是許藝，但不是你所看到的許藝。”

她是穿過來的，就這麼簡單。

“我知道。”

許藝愕然，他知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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