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統領面容苦澀。
他知道,長公主跟鎮國公頗有淵源,今日前來拜見陛下,怕也是知道了他帶人去鎮國公府抄家了。
可他是臣,陛下是皇,他豈敢不聽從?
“殿下,微臣——”
“大統領,難道你也覺得,鎮國公大逆不道,殘害太子,蓄意謀反?”
許穎微拋出來的問題把大統領砸蒙了。
高大雄壯的武將嘴唇囁嚅,不等他作答,許穎微又丟來一問。
“若邊關再起戰事,大統領可能披肩掛帥,將蠻人斬於馬下?”
大統領漲紅了臉,倍感無地自容。
“殿下,微臣——”
許穎微不予理會,掠過他,往養心殿內走去。
大統領耳邊,隻餘久久徘徊的冷笑。
郭公公瞧了一眼已然石化的大統領,歎息一聲,便低眉頷首,做殿前的一根石頭柱子。
大殿之中,剛與大統領商議國公府一乾人等的處置舉措,皇帝臉色黑沉。
長公主走進來,他也沒抬頭,隻是道:“長公主尋朕,可有要事?”
許穎微欠身行李,不等宮人送來繡墩,她便開了腔,直白道:“陛下,鎮國公忠心耿耿,定不會做危害江山社稷的糊塗事,陛下英明,望陛下三思!”
“啪!”
皇帝手中的硃筆,被甩到許穎微裙邊,裙裾之上,濺上一小片紅色墨點。
許穎微佇立著,一動不動。
她仰頭,端詳著寶座之上的皇帝,誠懇道:“陛下,鎮國公同您,還有本宮自小一塊兒長大,他的為人,本宮清楚,陛下也清楚,難道您真的覺得,鎮國公會謀反,意圖推翻大祈?”
皇帝本就惱怒,被許穎微接連頂撞得呼吸粗重些許。
“你住口!”
“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對朕說教!”
皇帝大怒,抬掌拍桌。
許穎微吸了一口冷氣,跟皇帝一母同胞,皇帝對她,始終是關心的,今日發了這麼大的火,是否可以表明,陛下心裡已經相信了下邊人呈上來的“荒唐”謊言?
陸懷川被扣上“逆賊”的帽子,真的摘不下來了嗎?
許穎微手心冒冷汗,她不由自主地握緊拳。
看許穎微臉色蒼白,一身病態,皇帝抿了抿唇,到底壓下怒火,勸道:“長公主,鎮國公的事情,你莫要摻和,朕自有定奪!”
皇帝擺擺手,示意許穎微走。
許穎微擰緊秀眉,“陛下,鎮國公乃股肱之臣,降罪於他,總得給個說法,他犯了什麼罪?要出動皇城司勸前去抄家!”
皇帝看著倔強的許穎微,歎了口氣。
若今天不給她一個章程,長公主怕是不肯輕易離去。
皇帝從一堆奏摺裡頭,撿了一份出來,丟給太監。
太監小跑過來,將南邊八百裡加急遞交上來的摺子,轉交給許穎微。
許穎微打開摺子,瞳孔緊縮。
“都瞧見了,大祈的功臣,世代忠良的鎮國公,未經上報,便對正四品知府、正五品同知喊打喊殺。”
許穎微動了動唇:“陛下,也許事出有因?也許——這些官員——”
見許穎微挖空心思替陸懷川“狡辯”,皇帝心裡的火又燒了起來。
“江南三郡的官員聯名上奏,他們還敢誆騙朕不成?”皇帝的臉色實在難看,眉頭幾乎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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