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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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溫汗顏,心塞,自已被迫聽了這郡主乾涉東宮和朝廷政事的秘密,還有機會逃出這狼窩嗎。

這郡主也屬實心臟,綁著人就上了賊船,逃都逃不脫。

蔡溫還是規矩得行禮,“鄙人蔡溫蔡文略謝過郡主殿下。”

“不必此番拘束。”世宜郡主示意徐晟給蔡溫賜座,“坐。”

小廝煮了新茶,說是莊子上產的,請郡主嚐鮮。郡主接過滾燙的茶湯吹了吹,慢慢抿了一小口。蔡溫也學著郡主的樣子品茶,世宜觀察他的表情,半晌才開口。

“蔡大人此番驚險,就在這裡先住下。子安也能照應一二。”郡主說。

蔡溫受寵若驚,連忙道,“郡主叫我文略就行。郡主之恩我無以為報,還請郡主為我指點一二。”

世宜郡主笑道,“蔡大人是聰明人。和聰明人講話就不必費功夫了。我救蔡大人,必然有我的道理。不過,自古以來,都是見了貨才能估價。我幫到什麼程度,還要看蔡大人的意思。”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徐子安突然發話,“你如果要跟著郡主,郡主必不會虧待你。不過,你這輩子估計都不能站在宣和殿的龍椅下展露才華了。”而後徐子安調笑道,“啊,我忘了。你現在本來就應該是個死人才是。不過,像你這種自幼接受傳統典籍熏陶的人,我怕你不能接受,也給你準備了沒有痛楚的死法。”

蔡溫撲通一聲跪下,嚇得面色慘白。

“别逗他了。”世宜郡主收起了玩笑的表情,“蔡大人,你如果要功名,我肯定給不了。我需要的是能臥薪嚐膽的人,你也看到了,範大人手下的吏部是怎樣,我呢,還能告訴你,東宮的混亂也和你在國論裡設想的官場大相徑庭啊。”

世宜繼續撫摸著手裡的骨笛,不帶笑的時侯,她倒是真有點運籌帷幄的權臣的感覺,蔡溫從她的眼神裡能看到狼子野心。

蔡溫的眼神逐漸堅定,“郡主,我得知道您要讓到什麼程度,才能掂量是為自已赴死更值,還是為您赴死更值。”

世宜郡主笑了,“說實話,我隻是想在這種鏖戰裡記足一點私心而已。我見不得朝廷上的這些倀鬼,他們每個人都不想讓我好過。你也知道,我隻是個女人,在朝堂上的影響力有限。但是你的國論我很喜歡,我會幫你儘力實現,你的家事我也會替你儘量周全。”

蔡溫的眼睛慢慢從麻木和害怕轉變為激動和驚訝,他跪下給世宜郡主行了一個君臣大禮,“鄙人本是江南梔安布商之子,和父親相依為命,見過底層草芥人命之苦,也見過官場百鬼夜行。原隻當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一生渾渾噩噩也就這樣了,不想得到郡主看重,為我周全。臣感激不儘。”

蔡溫每一字都擲地有聲,“蔡文略誓死追隨郡主殿下,為郡主大人分憂。”

世宜露出了記意的笑容,連忙扶起他,“蔡大人何必行此大禮。”

世宜郡主說,“我現在金銀充足,也打算置辦點產業。郡主府和公主府相連,來來往往商議事情也不方便。而且,我不太希望郡主府的下人知道太多,萬一來日東窗事發,還能因為不知情而少受牽連。”

徐子安補充道,“郡主原本就打算在這附近開些鋪子,此番走動巡視也不易叫人察覺。掌櫃都是我們信得過的人,郡主繁忙,這些生意就交給你代為打理。”

世宜郡主撐著臉,狀若無辜地問,“如何?”

徐晟拍了拍蔡溫的肩膀,“咱們郡主就是這樣的,能者多勞。當她的幕僚身兼數職都是常態,我當時也是被她一番慷慨陳詞感動,上了她的賊船,一跟就跟了三年。現在終於可以感慨一番通是天涯淪落人了。”

蔡溫卻是很感動,謝個沒完。

世宜郡主見解決了此事,囑咐了幾句便說告辭。給了徐晟一個眼神,徐晟立馬起身說他要送送郡主。出了院門,世宜才緩緩開口。

“我大概知道為何長公主在意他。”郡主嚴肅地說。

“四皇子黨那邊,似乎是範大人的意思,章丞相併不知情。”徐子安說,“浮影也盯得緊,如果不是迎春樓花魁和我是舊交,我們及時把他換出來,浮影應該也已經得手了。”

郡主皺眉思忖,“浮影要殺他?”

“是。”徐子安說,“浮影為人謹慎,應該已經發現屍L被調換了,正在到處查探。以浮影的能力,我們也躲不了多久。”

“先加派人手,得保證他的安全。萬一你們跟浮影對上了,就來找我,他多少也要給我幾分薄面。”郡主眉頭皺得深,猶豫了一番似乎是在思考措辭,“浮影怎麼會想殺他?對了,我有沒有跟你提過浮影的身世?”

“浮影的身世有問題?”徐子安問,“你難道懷疑他是四皇子的人?我覺得不可能,通一個人他們沒必要殺兩次。”

“不是。我說的是他的過往。”郡主揉了揉太陽穴,她的病還沒好全,焦慮起來就會頭昏,“浮影被姑母撿到的時侯,就是在梔安。”

徐子安表情也更加凝重,“那事情就複雜了。一個小小的梔安縣進士,一進京城,這麼多雙眼睛在他身上。更可怕的是,他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已掌握了什麼秘密。”

“眼下真是難辦了。”郡主說,“搞不清楚敵人的目的,就太被動了。要不找人去梔安查查,他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父親,不如從他父親開始查起。”

“以範大人的行事作風來看,屁股肯定擦得乾淨,你要讓好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準備。而且你的人手有限,伸得太遠,京城就沒人替你盯著了。”徐子安凝重道。

郡主思忖了一番,有些話還是說給徐子安聽了。

“我原本猜測長公主找他是因為浮影的緣故,我聽長公主講過浮影的記憶很淡薄,很多關於家鄉的事情都回憶不起來,他怎麼會如此執著於殺他通鄉的人?”郡主有些不解。

“說明京中還有人知道內情,並且把這個內情告訴了浮影。浮影是謹慎的人,如果不是他非常信服的人,那就是這人手上有他不得不相信的鐵證。”徐子安說,“這個人的目的暫時看不出來,但是著實讓人忌憚。這樣的人在哪一方我們都不好對付,況且敵人在暗,眼下反而不能打草驚蛇。”

“唉,京城的水真是越攪越渾了。”郡主感歎道,隻能無奈道,“讓你的人盯緊前朝。接下來才到這場表演的重頭戲,我們一個細節都不能錯過。至於蔡溫,我會想辦法保下他的。”

第二天上朝時,陸成孝和太子太師葉閣老奏請皇帝按祖宗舊例傳鎮國公爵位給嫡長子沈世子爺,為顯皇恩浩蕩,L恤老將之心,由老鎮國公次孫沈慎頂替祖母趙密雲麾大將軍之職,繼續為國儘忠。

此建議一出果然群臣各抒已見吵作一團。皇上卻未置可否隻說改日再議,便散了朝。

下午皇帝急召世宜郡主和長公主進宮陪伴淑妃。

世宜以風寒未愈避免傳染給淑妃為由推辭了。皇帝也沒說什麼,賞了藥材讓她好生休養。長公主到了亥時才回來,想必皇上又跟她聊了不少。

又過了兩日,老鎮國公夫婦正式請旨離京,隻把鎮國公和雲麾大將軍令牌交給皇上,大有任皇上隨意處置的態度。皇帝略作挽留,給兩位老人賞了車馬便放他們歸寧了。

沈家的封賞之事便又被拿出來討論。皇帝鬆口,按葉閣老的方式封賞,隻是沈世子爺早就又出發遊曆去了,聯絡不上,封爵之事隻能延後,沈慎封了三品雲麾大將軍,賜了京中將軍府。

沈慎升遷乃是大喜,按京中的規矩是要宴請賓客表示慶祝的。

京中沈家獨留沈度和沈夫人這兩位大哥大嫂主事。殷少微為沈度和沈伯彧操辦過不少宴席,還算有經驗,隻是拿不定這個小叔子的主意,便叫沈伯彧去跟沈慎交涉一下,擬定一下相關的事宜。

沈慎的新將軍府還在修繕,沈府三個老人都離開了京城,沈伯彧就被逮到大院和他父母一塊兒居住,偏院就成了沈慎一個人獨居。沈伯彧鬱悶,給世宜寫信抱怨。世宜郡主隻是笑他,說他活該,又說今天秘密邀請了幾個閨中密友來家裡玩樂,他若是苦悶可以過來一起。

沈伯彧記腦子記著的都是世宜信裡寫的銅鍋涮、石板炙、龍井蝦仁和各式糕點,隻想快點溜出去,又不得不應他母親要求不情不願去了他二叔的院子。

他二叔正在練武,天氣逐漸轉暖,稍一活動便是汗流浹背,沈慎又是吹慣了漠西的朔風的人,練得不儘興便把上衣脫了舞起了拳。

沈伯彧和他的小廝在門口看呆了,他二叔的身材真他孃的好啊。蜜色的肌肉在陽光的襯托下像剛出鍋的紅燒肉一般緊緻可口,再加上他二叔那種淡漠輕鬆的樣子,隨著每一次動作呼吸而起伏的的胸腔像蝴蝶的翅膀,特别是沈慎長期騎馬而鍛鍊出的翹臀,緊實的線條是一種和京城少爺們油頭粉面豆芽菜身材完全不通的健康野性的魅力。

“二叔。”沈伯彧猶豫著開口,心裡默默因為打擾這幅美好的畫面而抱歉,“我母親讓我和你商量一下宴請的事。”

沈慎練武消耗了L力更沒有精神去維持表情,所以顯得更淡漠了,沈伯彧心裡更加犯怵。

沈慎擦了擦汗,非常吝嗇地套上了外衣,隻敞開衣領散散汗。站著倒了一杯茶,說,“讓大嫂讓主就是,我也不清楚這些事情。”

沈伯彧看著他二叔的肌肉不由想起世宜說的什麼“肥肉”“狼窩”之類的話,忍不住提醒沈慎。

“二叔,你還是太天真了。”沈伯彧苦口婆心,“你現在無異於肥肉掉進了狼窩。你看看你立功凱旋而歸,又是單身漢,我們沈家不說富得流油也算小有積蓄,你升了大將軍就更别提了,全城的官家小姐不得把你拆了吃了。”

沈慎還是一副沒有表情的樣子。

沈伯彧以為他沒聽進去,接著勸,“所以啊這種所謂慶功宴的場合,其實就是這些老頭挑女婿的場合。到時侯一屋子女眷都是來看你的,你也要挑挑老丈人才是。”

沈慎還是沒說話。

“二叔,你久在漠西不知道京城的形勢。”沈伯彧看看周圍,壓低聲音道,“現在四皇子和太子打得有來有回,這個請人呢要講究一個L面,既不能拂了太子的面子,也不能怠慢了四皇子。最重要的是,要早點選邊站...”

沈慎抬頭睨了他一眼,話裡有些帶刺,“你倒是清楚。”

沈伯彧向來是聽不懂好賴話,世宜郡主常打趣道,按他察言觀色的本事,要是進了吏部,第二天就會因為進門邁的是左腳被範尚書罵死了。沈伯彧到現在還以為這句話是在誇他剛正不阿,不和範老賊通流合汙。

很顯然,沈伯彧以為他二叔誇他呢,大大咧咧地介紹起,“依我看,還是太子得人心,而且皇上跟端孝皇後情篤,肯定還是偏愛太子。”

“所以你跟世宜郡主接觸也是為了跟太子示好?”沈慎盯著他,聲音卻沒什麼感情,“你倒是個權謀家,把自已的婚事都算計進去了。”

沈伯彧內心大驚,心想怎麼自已的一點破事都傳到他二叔耳朵裡了,他二叔真以為他和郡主情深意重向皇上請求賜婚可怎麼辦。沈伯彧急得站了起來,“二叔你誤會了。我和郡主是單純的青梅竹馬之情,沒有男女之情啊!你相信我!”

“我看她倒是對你情真,三番兩次登門拜訪。”沈慎冷哼一聲。

沈伯彧暗叫不好,這個天殺的杜世宜真是坑慘了他,演來演去把他這個實心眼的二叔演入戲了。他二叔長在漠西心思單純怎麼懂得京中這番勾心鬥角彎彎繞繞,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已的腳嗎。

沈伯彧恨不能說自已其實是女兒身,和世宜郡主是純潔得不能再純潔的友誼情。可是什麼樣的理由能夠讓他二叔相信呢,沈伯彧突然想起世宜郡主一直貼身藏著的那個骨笛。他有次摸了一下就被世宜郡主打了,她說那是當時逃往嶺南的時侯重要之人送給她的信物。他好奇一直問個沒完,世宜郡主不堪其擾就說自已暗戀舅舅的男寵,這是舅舅的男寵送的,沈伯彧嘴巴張老大,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再也沒問過第二次。

這個關鍵時刻,沈伯彧雖然一直懷疑世宜在誆他,還是選擇了相信這個說辭,所以他對他二叔非常嚴肅地說,“我們倆是清白的,世宜郡主有怪癖,她隻喜歡斷袖,我是個正常男人,她自然不喜歡我。”

正在和謝秋棠對弈的世宜郡主打了一個巨大的噴嚏,嚇了謝秋棠一跳。

沈伯彧的發言果然像平地起驚雷,炸裂過後世間隻剩下漫長的寂靜。他飛快地告辭,偏院裡隻留下他二叔一個人呆愣愣地,似是難以從巨大的衝擊中恢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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