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八月,又下了場雨,原本還帶著幾分酷熱的天兒突然變涼。
白錦姝起床的時候,天還沒亮。
隔壁屋傳來咳嗽聲,她趕緊推門走進去。
白母靠在床頭,原本蒼白的臉色,此刻咳得通紅一片。
白錦姝忙倒了杯水過去,喂著白母喝了幾口。
喝了水,咳嗽也漸漸停了下來。
白母看著她:“不用管我,你快去忙。”
放下手裡的杯子,白錦姝彎腰一邊替母親掖了掖被角一邊輕聲說:“等我忙完早上這一陣,就去給你找大夫。”
“不用。”白母一聽,忙搖頭,“老毛病,一變天就這樣,過段時間就好了。”
白錦姝沒說話,又倒了杯熱水放在一旁,轉身走了出去。
一年前,被白家趕出來後,白錦姝就帶著母親和弟弟租了這個院子。
院子臨街,前面用來做麪館,後面住人。
雖然小,但好歹也算是有個家。
她又回到自己房間,簡單地洗漱過後,將長髮挽成最簡單的單螺髻,隻斜插了支木簪就去了前面的鋪子。
天剛矇矇亮,白錦姝先去廚房看了一眼爐灶的火。
牛骨小火慢熬了好幾個時辰,湯水濃鬱,味道鮮香;一旁的罐子裡鹵的牛肉,她拿筷子輕輕戳了一下,燉得又軟又耙,火候剛好。
於是,開始揉麪擀麪,準備配菜。
一切弄好,外面街上已經有了動靜。
她打開鋪子門,掛上今日營業的牌子,轉身又去忙自己的。
很快就來了客人,白錦姝忙迎了出來。
見來的是兩個熟人,她笑著打招呼:“魏大哥,李大哥。”
來人是李盛和魏東民,兩人是大理寺的捕快。
大理寺府衙和麪館在一條街上,因此,大理寺的捕快經常會來白錦姝這邊吃飯。
一來二去,大家都熟了。
魏東民年紀稍大點,已經娶妻生子,李盛年輕,隻比白錦姝大四歲。
因她還小,又是個姑娘,就被迫出來營生,大傢夥都對她挺照顧。
兩人找了張桌子坐下後,李盛就對白錦姝說:“今天有蔥油餅嗎?”
“有的,剛出鍋。”
“那就一人一碗牛肉麪,再來兩張蔥油餅。”
“好的。”
白錦姝手腳麻利,很快就將兩人要的東西端上了桌。
她將東西放下後,看了一眼李盛,見他兩眼通紅,忍不住問:“昨晚又有案子了嗎?”
李盛搖頭:“都是舊案子。”
見她不解,一旁魏東民給她解釋:“新來的宗大人,過去的舊案子都被他翻了出來,說要一個個的審。”
“宗大人?”
“三個月前新上任的大理寺卿宗大人,你沒聽說過?”
白錦姝搖頭,她天天忙得團團轉,哪裡有心思去聽别的事。
見她當真不知,兩人就一邊吃一邊跟她說起了這個宗大人。
宗大人宗政淩,鎮國公之子,母親是和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靜昭長公主,聖上是他嫡親舅舅。
父親鎮國公乃大業朝護國大將軍,手裡有十萬麒麟軍,權勢滔天,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如此顯赫的家世和身份,哪怕不努力,也是富貴一生。
但這位宗大人四年前就高中狀元,去外地當了三年縣官,今年回京直接空降大理寺,坐上了正四品的大理寺卿的位置。
聽說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而已。
李盛一臉感慨:“人比人,沒法比!”
恰好有其他客人進店。
白錦姝忙去招呼客人。
這一忙,就是一個多時辰,等忙完早上這一波,已是辰時末,她趕緊打掃完衛生,又跑去東街找大夫。
大夫來之後,給白母看了看,又看了幾副藥:“先吃著試試,不行再換别的。”
“好。”
送走了老大夫,謝檸夏就在院子裡給白母煎藥。
藥剛煎一半,白母走了出來。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