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問過蕭祈安身邊的親隨流雲,知道他是受了重傷失血過多,又匆匆處理了傷口就趕來了這裡尋鎮北王,導致傷口裂開所致。
既然死不了,沈南枝當然不會開口留人。
等流雲帶走蕭祈安之後,沈南枝就聽到薑嫣然在一旁嘀咕:“原來七殿下在另外一條路上也受了傷,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該掉頭的。
在薑嫣然看來,鎮北王的名聲再顯赫又如何,不過是個病秧子,而且註定與皇位無緣,哪裡有眼前這位意氣風發的七皇子更叫人心馳神往。
情急之下,薑嫣然幾乎脫口而出。
好在她急急止住了,並有些心虛的看向沈南枝。
沈南枝好似沒看出她剛剛那一瞬流露出來的懊惱不耐的神色,笑道:“走吧,姐姐,我們該給祖母請安了。”
江北水患,沈南枝阿爹被朝堂派去賑災,至今未歸。
她阿兄薑清遠在太學唸書,隻有休沐才會回來。
眼下薑府就隻有薑家老夫人趙氏一個正主兒。
等她們趕過去的時候,趙氏已經等了一會兒了。
她正為著沈言馨回來沒有第一時間前來請安而生著悶氣,可偏偏對方身份尊貴,連她兒子薑時宴都要看沈家臉色,趙氏隻能按下不表。
“兒媳給母親請安。”
沈言馨上前見禮,沈南枝和薑嫣然也乖巧的上前問安。
“祖母好。”
“姑奶奶好。”
趙氏不得不擠出一抹笑意:“好孩子,一路辛苦,舟車勞頓,應該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再過來,何必緊著我這個老婆子。”
沈言馨笑笑;“應該的,本該在第一時間就趕過來的,隻不過有些事情耽擱了,母親莫怪。”
趙氏自然不能說什麼。
在兒子發家之前,她祖祖輩輩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就算這幾年府裡有了丫鬟婆子伺候,但面對身份尊貴的世家兒媳,就算不滿,但心裡發怵也是真的。
兩邊都不大自在,所以,沒說了多會兒話,沈言馨就要拉著沈南枝告辭。
說著,母女兩人轉身要走。
“舅母,我也……”
這時候,薑嫣然忍不住站了起來。
在知道了沈家住了一個鎮北王,還同七皇子有了牽扯,她這會兒哪裡甘心還留在薑家,自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可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卻見沈南枝眉眼彎彎,看向她笑道:“我知道的,姐姐一向孝順祖母,要留在祖母跟前儘孝,住在這裡也是應當的。”
上一世薑嫣然也要跟著留在沈府,最後攪得沈家烏煙瘴氣不說,在外還頂著沈家表姑孃的名頭做了不少“好事”,這一次沈南枝絕不給她這個機會。
而且,接下來,以她準備為薑嫣然安排的那些事情,當然還是要跟沈家撇清關係才好。
沈南枝一句話堵住了薑嫣然原本要跟過去的話。
薑嫣然不死心:“可是舅母身子不好,我還想著留在舅母身邊伺候。”
沈南枝笑道:“之前一直都是姐姐照顧阿孃,這幾日阿孃同舅母她們在一處有說不完的話,姐姐也能放下心來陪著祖母,正好祖母剛剛還說前幾日染了風寒未愈,還勞姐姐費心了。”
沈南枝話都說到了這個份兒上,薑嫣然要是再推辭,就差沒把“不孝”兩個字寫在額頭上了。
眼看著趙氏回過味兒來,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有些不悅,薑嫣然隻得強顏歡笑:“妹妹說的極是,那我就安心在這裡陪著姑奶奶。”
可看向沈南枝的眸子裡已經帶著一股子狠勁兒和不甘。
沈南枝假意未覺,笑著同眾人道别,這才挽著阿孃的手離開了薑府。
一進沈家大門,她立即就叫人把薑嫣然留下來的那些行李全部打包送了過去。
美其名曰是為了叫薑嫣然安心,實則是半分不想叫薑嫣然沾染沈家。
轉眼過了兩日,來到長公主設百花宴這天。
沈南枝每日都有差人過去蕭楚昀那邊問安,禮數做得周全。
上一世蕭祈安在沈家醒來之後,就匆匆道謝離開了沈家,就算傷重也堅持出席了百花宴。
無他,這百花宴本就是長公主為他所設,要為他挑選正妃側妃的,他這個主角兒自然不能缺席。
但鎮北王蕭楚昀卻並未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他既沒有主動提出離開,沈南枝當然也不會催促,任他安心在這裡養傷。
長公主這次可謂是下足了力氣。
其實,她和張貴妃早已達成聯盟,有意促成嘉禾郡主和蕭祈安這對錶兄妹,所謂的百花宴,不過是為了給嘉禾郡主長長顏面,走個過場做陪襯。
整個京都有頭有臉的世家貴女,幾乎都收到了邀約。
薑嫣然不過是小官之女,連受邀的資格都沒有,她是跟在沈南枝身邊,才蹭到了這次機會。
可前世薑嫣然非但不知感恩,還利用沈南枝的名義約蕭祈安私下見面,不曾想被她重金收買去送信的丫鬟恰好撞到了長公主面前,這事因此鬨大,她和那丫鬟一口咬定是得了沈南枝授意,恰好那時候沈南枝因為佩戴了薑嫣然所配置的香囊,頭昏腦漲在靜室休息,既無從辯解,也無人作證。
雖然礙於鎮國公府的顏面,長公主不好發作,但卻對在她眼皮子底下要搶她女兒位置的沈南枝記恨在心。
而且,此事傳開之後,沈南枝的名聲也毀了,為她之後的諸多不幸埋下了禍端。
這一次,在登上馬車臨出發去長公主府前,看著薑嫣然遞過來“驅蟲避蚊”的香囊,沈南枝笑著接過,“有勞姐姐,這香囊我甚是喜歡。”
她的好姐姐想成事,她成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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