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薑初羽離開的那三年,腦海裡像是在放電影。
幕布上放映著他坐在沈氏總裁辦,亦或是一個人在家裡,近乎於沙漠前行著看到水源那樣渴求,把包著照片的信封拆開。
照片裡的薑初羽過得很好,他就開心的笑。
過了一會兒,他通常會氣,會不想讓薑初羽忘記他還過得這麼好。
他讓燕京拿錢找個不會多嘴的女人配合,將他談戀愛的訊息七拐八繞傳到溫淺那裡,傳到國外。
那些女人裡,有的拿好處走人,有的人被燕京挑中,卻貪圖他困境裡伸出的交易之手,不太好甩開。
沈時瑾一開始是讓燕京亂找人,配合他拍拍照片上上新聞。
後來他思念愈重,開始執著於尋找和薑初羽有某處相似的人。
是飲鴆止渴,也是隱晦地提醒薑初羽。
你看,她們都有你的影子。
可他做的不好。
讓白月光以為她是一捧就化的冬雪。
沈時瑾走到甬道儘頭,看到最後幾張照片。
薑初羽回國後,作為總裁就職於繁星,登上財經報紙。
報紙被他拍下來,列印。
沈時瑾又想起來薑初羽回國之後,他又怨又愛,反而讓薑初羽更摸不透他。
薑初羽笨。
沒關係,他一步步把事情講明白。
薑初羽敏感,擺在她面前的愛意不願意信。
沒關係,他甘之如飴的一次次去證明。
直到,薑初羽願意開口說愛他。
沈時瑾站在原地,被洶湧而來的回憶擊中,身體在微微發抖。
離開甬道後,面前就出現了一扇鐵門。
沈時瑾拿出燕京給的鑰匙,打開門走進去,開燈。
地下室亮起來的那刻,他大腦一片空白。
他與薑初羽的一張張聊天記錄。
他接受財經新聞采訪的宣傳照。
他屢次出現在緋聞裡的照片,身邊的女人被截掉,留他自己被列印出來。
這些都用夾子夾掛在地下室空中的繩子上。
一抬頭,滿滿的照片海。
沈時瑾感覺到陣陣暈眩。
這些照片都是半年前的,薑初羽做著他從前做的事,半年來不曾去打擾。
沈時瑾握拳,冷汗幾乎爬滿全身。
如果當時他沒逮到烏金,沒懷疑有人暗中盯著他,沒看到烏金螢幕上薑初羽三個字,現在又會是什麼情形?
薑初羽比他能忍,半年後才敢去探知他的近況。
要是烏金沒被他發現,他的照片必定會出現在這裡,但生活中再也不會出現薑初羽。
沈時瑾按著牆努力平複情緒。
可回憶爭先恐後湧入腦海。
從十八歲回國初見一見鐘情,手捧茉莉花去薑初羽的大學求交往,熱戀兩年,分開三年,重逢一年後分散又到現在。
兜兜轉轉,癡嗔愛怨。
都有錯,都自私,都他媽的互相試探。
但又都沒錯,都想問清楚結果,都愛對方,都在等對方服軟。
沈時瑾抬手捂眼,淚水從指縫裡漫出來。
他才明白為什麼遲遲推不開封閉記憶的門。
那些都不要緊。
秦鷗也好,江訴也罷。
曾經殺過他的人喚不醒他。
隻有他和薑初羽的曾經像是魔咒,觸碰的一瞬間,靈魂才開始震顫。
兩個小時後,沈時瑾關上地下室的門走出去。
他拿下甬道裡一張照片。
是薑初羽在國外買花。
她捧著一束玫瑰,遞錢給老婆婆,陽光下她的側臉容光明豔。
沈時瑾指尖劃過薑初羽的臉,低頭親了親照片。
這一刻,他就像是死了又重新活過來。
沈時瑾拿著照片,在别墅裡打量一圈,接著上樓。
衣櫃裡都是他的衣服,旁邊單獨一個儲物的空間是他的香水。
沈時瑾走到床邊俯身聞。
薑初羽像他從前那樣,把味道留在每晚安枕的地方。
沈時瑾止不住地心疼。
薑初羽這半年過得很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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