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好像又被拉回到了這個世界，也有些後悔自己方才衝動發了資訊給他，“你……沒有上班嗎？”

陸識則：“早退了。”

舒悅安靜下來。

沒有人說話，很長的一段沉默，但是又沒人掛斷電話。

過了一陣，陸識則說：“我到了，現在在南門這裡的臨時停靠點，出來麼？”

舒悅揉了揉臉，“我可能不太方便……”

“你問我跳下去什麼感覺，”他忽然打斷她的話，回答了她這個問題：“很冷。”

舒悅抿唇，沒說話。

“不過我現在會遊泳了，”他又道：“這次我撈你。”

舒悅喉頭有些哽，他的語氣還是淡淡的，卻讓她覺得溫暖。

她覺得，她已經被撈起了。

“我換個衣服，馬上出去，”她深吸口氣，“你等我一下，還有……”

她聲音小了點，悶悶的：“我眼睛腫了，現在很醜。”

陸識則隻回了她兩個字：“等你。”

掛斷電話，舒悅迅速下床洗漱，換了衣服。

眼睛還是腫得很厲害，她特意將劉海往前面撥了撥，然後戴了個帽子和口罩就下樓。

樓下沒人，舒何平和趙念巧早就吵完了，她也不知道這倆人去了哪裡，她直接往出走。

不料，才走出大門，她就遇到了陸言越。

他原本在路邊來回踱步，看見她，立刻站住，面向著她，神情透出幾分少有的拘謹。

舒悅擰眉，她現在就連話都不太想和他說。

陸言越先開口了：“你要出去嗎？”

他小心翼翼窺她面色。

她的臉被帽子加口罩遮掩了大半，露出的眼睛還是明顯紅腫，他心口微窒。

“嗯。”她淡淡應了，說完繼續往前走。

陸言越擋住了她，“我們談談吧。”

“沒什麼好談的。”她低著頭，不願與他對視。

陸言越有些無力，“我沒想到昨晚我爸媽會說那些，我要是知道，肯定會提前和你說的，這樣你就不用參加昨晚的飯局了。”

舒悅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原來到現在，他還是不覺得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有問題。

也是，陸小少爺怎麼會有錯？

“我還有事，先走了。”她想繞過他。

“你的行李還在我車上……”陸言越伸手攔她，“你跟我去拿好嗎？”

這是個藉口，他想要和她多說一會兒話。

想起落在他後備箱的行李，舒悅眉心緊皺，心情更糟糕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扔你在路上，”提到這個，陸言越語氣有些低落，“陳婧是我女朋友，你看在我面子上，對她說話也應該客氣一點，再說她又沒做什麼不能原諒的大事，你……你對陌生人都很和善，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樣和她說話。”

舒悅閉了閉眼，“你確定現在要和我說這個？”

陸言越心底煩亂，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舒悅越來越脫離掌控，她變了，讓他不知道要怎麼和她溝通。

以前她明明很好說話的。

他歪頭，抓了抓頭髮，“好吧，那你說，你想怎麼樣？”

舒悅有些恍惚，她想怎麼樣呢？她居然想不到答案。

要是能回到過去就好了，陸言越還沒有女朋友的時候，但想想又覺得沒意思。

那時候她好像個傻子，滿心滿眼都是他，以為他和她心意相通。

“我不想怎麼樣，行李我回頭去你那邊拿吧，”她說：“今天我還有事，真的要走了。”

“什麼急事？”陸言越擰眉盯著她，“就不能和我好好說兩句話？”

她這個態度令他很不滿。

舒悅還想繞過他，抬眼時瞥見不遠處一抹熟悉身影。

陸識則大概是等不及，走進小區，此刻距離他們不過二十幾米。

他也看到了他們。

又是這樣，他急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她又在和陸言越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