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陳凜頓了頓,語氣軟了點,“你以前一個人帶孩子,很累吧。”
當然累了,阮舒怡歎口氣,“沒辦法,不過現在劉姐會幫我帶,還好一點。”
陳凜注視著她,“阮阮……”
阮舒怡抬眼同他對視,“什麼?”
陳凜覺得自己臉部肌肉都是僵硬的,他擺不出一個合適的表情,他的腦子這會兒被很多雜亂的念頭和想法充斥著,他無法專注,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末了,他道:“早點休息。”
阮舒怡點點頭,“你也是,回去開車小心一點。”
陳凜拉開門走了。
樓梯間的腳步聲漸漸小下去,阮舒怡靠住門框,總覺得陳凜有點反常。
阮皓言現在睡了,他反而君子得不行,說走就走,一點不膩歪,真是……
她閉了閉眼,轉身關上門。
她不願承認,自己心底裡是希望他能多停留一會兒的。
這兩年的抗癌生活裡,她見過各色各樣的癌症病友,有的人為了能坦然面對死亡,會有意識地斬斷自己和這個世界的所有關聯,好像這樣就能走得更灑脫一點。
她做不到,她已經有阮皓言了,阮皓言和她血脈相連,如果沒有阮皓言,她懷疑自己可能早就自我了斷了。
但陳凜和阮皓言是不一樣的……
陳凜其實可以不必被她拉進這個泥沼之中,他是個成年人,不那麼需要她,他現在有錢,英俊,如果他想,會有很多女人趨之若鶩。
而她沒有抗拒他的再次靠近,一方面是因為阮皓言,但更重要的是,她的自私和軟弱,讓她想要找個肩膀依靠……
她是個沒有未來的人,所以沒法給他承諾,沒有辦法給他確切的答案,卻又貪戀這一絲溫暖,有時候,她也很厭惡自己這樣,卻毫無辦法。
陳凜回到家,上樓時在電梯裡遇到陸識則。
打過招呼,陳凜瞥陸識則手中的甜品袋子,“你開始吃甜品了?”
陸識則說:“悅子想吃,這家得排隊,我今天正好有時間就去了。”
陳凜後悔自己問了,他擰眉,“你真是被舒悅吃得死死的,你這樣,不會把她慣壞嗎?”
陸識則眼底淬了笑,“那不正好?”
陳凜:“……”
他說:“你别秀了,等下能來我家嗎?我有事和你說。”
陸識則問:“註冊公司的事?”
陳凜搖頭,“總之你來一下吧。”
陸識則有點意外,陳凜這人大部分時候都是一副一切儘在掌握之中的樣子,但此刻卻顯出幾分很微妙的無措。
甜品倒也不著急,陸識則上樓之後就先去了陳凜那邊。
進門換鞋洗手後,陳凜往沙發上一坐,將褲袋裡一團紙巾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幾上。
陸識則在對面沙發上坐下,看著陳凜這一係列舉動:“……”
他問:“這是什麼?”
陳凜:“樂樂的頭髮。”
陸識則:“樂樂是誰?”
“阮舒怡的兒子……”陳凜頓了頓,“我就是要和你說這件事,樂樂他……很有可能,也是我的兒子。”
陸識則:“……”
好半天,客廳裡安靜得落針可聞。
陳凜說:“你說話。”
陸識則抬眼看他,“你想聽我說什麼?”
“我不知道,”陳凜身子往後,靠住沙發靠枕,有些茫然,“我也很混亂……今天樂樂說了他的生日,再按照年份推算,阮舒怡生下他,正好是和我分開十個月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巧。”
陸識則沉默幾秒,“或許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已經劈腿?因為懷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才和你分手,不對,那時候你和她是交易關係,她另外有男人,都不能算是劈腿。”
陳凜攥了攥手,“墨哥,你是不是和周赫學壞了?嘴這麼欠。”
陸識則說:“你既然沒朝著這個方向想,那不就是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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