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喉嚨有些哽,“就好像是在利用你一樣,雖然後來我一直在追你,哄你,但其實我知道我能為你做的並不多……有時候,我會覺得,不光是那個西班牙姑娘,無論哪個姑娘都比我強,至少她們沒有傷害過你,我其實……很怕,怕你會翻舊賬,覺得我差勁……”
這些話,之前她不是沒想過要說,而是不知道要怎麼說。
她答應和陸言越訂婚的事,他們後來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再提過,她不知道他怎麼想,但她是不敢。
無論出於什麼理由,那時候她扔下他是事實,為了避免他再糾纏,她甚至還說他是私生子……
她自己都無法原諒。
陸識則沉默著聽她說完,他抬起手,輕輕揩她眼角溢位的淚,良久才開口。
“是,她們都沒有傷害過我,但,她們也沒有救過我。”
傍晚的夕陽餘暉透過落地窗,撒進安靜的房間裡,溫和柔軟的光暈,將沙發上的兩人籠罩著。
舒悅眼圈鼻尖都是紅的,這模樣很惹人憐愛,陸識則在她鼻尖親了親,忽然說:“給你看樣東西。”
舒悅還沉浸在情緒裡沒有抽離,就看到他折回臥室裡,很快又出來。
他上沙發來,這次坐在她身後,手在她面前打開,她看到他掌心裡的東西,怔住了。
旋即視線再度模糊。
那是一個很陳舊的袖珍手電筒,她卻記得很清楚,這正是她在閣樓裡給他的那一個。
他輕輕一按,手電筒就亮了。
舒悅咬著唇,好半天才出聲:“居然……還能用啊……”
這麼多年了。
“壞過,不過我修好了。”陸識則關掉手電筒,“其實,你給我的東西,很多我都留著,你那時候總塞給我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有時候我覺得我一無所有,就拿出來看看,告訴自己,我還是有些東西的,不過隻有這個,我幾乎一直帶著,去國外唸書的時候也帶著的。”
舒悅鼻尖酸澀得厲害,她從他掌心拿起了那個手電筒。
“其實我不怕黑,我被關在閣樓習慣了,但……”他沉入回憶,語速很慢,嗓音也沉,“你是唯一一個,擔心我會怕黑的人。”
他從她身後伸出手,環住她。
“我從來沒想過報複你,不過……你不告而别,說要和陸言越訂婚,我確實很生氣,那時候我其實不想理會你,可是你說要我和你訂婚,這對我來說……”
他頓了頓,“誘惑力太大了,我沒法抵抗。”
可能先動心的人就是吃虧,當時那個短暫的瞬間,他在想到拒絕之前,心就先被欣喜籠罩。
舒悅忍不住,眼淚又奪眶而出。
“你和我求婚也是,你讓我沒法繼續生氣,我對你……好像很難有脾氣,就算生氣,也很快就熄火,悅子……”
他低下頭,下巴抵在她肩頭,“我和你說,寧願你沒來過,那是謊話。”
“因為你來了,我才沒有憎恨整個世界。”
舒悅握緊手中的手電筒,肩頭微微顫抖。
她側過臉去看他,他深黑的眼眸注視著她,然後湊得更近,高挺的鼻梁輕輕地蹭她的臉。
她也忍不住地蹭了蹭他,他們好像一對冬日裡依偎在一起取暖的小動物。
舒悅含著淚笑了。
她掩飾得最深的不安,也在這種親昵裡被輕易地消解,她想起什麼來,問他:“所以,你真的有我和流浪貓的照片嗎?”
陸識則沒料到她會突然提這個,他唇線緊抿,沒立刻接話。
舒悅問:“照片哪裡來的?我喂流浪貓的時候,也沒見過你。”
都到這一步了,也沒隱瞞的必要了,陸識則默了幾秒,和盤托出。
“我研一那年,回過北城找你,但是不想回陸家,就在别墅區門外碰運氣,看到你從别墅區出來的時候,我跟著你……你去徐記的途中,餵過一隻狸花貓,我當時拍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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