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舒悅和陸識則再次被陸言越約到了酒店樓下的咖啡廳。

還是那個包廂，這次他們進去，發現陸言越和付婉雯已經等在裡面。

舒悅也不知道陸言越是怎麼說服付婉雯的，總之，付婉雯真的低頭了。

“對不起”三個字，雖不情不願，付婉雯倒也說了。

多的解釋再沒有，但舒悅知道這有多難得，她沉默片刻，對付婉雯說：“其實，我知道你怎麼想，覺得我傷了陸言越還不肯低頭，所以對我有氣，這些我都能理解，但你不該采用這種手段，尤其是，你還利用了一個絕症患者，給基金會的那六千萬，就算是你對閆闖的道歉，你對我的道歉，我也接受了。”

付婉雯低著頭，一言不發。

“對於陸言越的手，我確實很抱歉，”舒悅語氣也軟了一點，“對不起，傷害到你兒子，我想不到能怎麼彌補，以後如果有能幫上忙的地方，我會儘力的。”

付婉雯愣了愣，眼圈就紅了。

說到底，她也隻是心疼兒子而已。

付婉雯情緒很低落，陸言越將舒悅和陸識則先送出了包廂。

走廊裡，舒悅想起什麼，笑著對陸言越說：“其實我以前很羨慕你呢。”

陸言越一怔，“什麼？”

“羨慕你有個這樣的媽媽，無論何時都會護著你，哪怕你做錯了，她也會為你衝鋒陷陣……”舒悅回憶著過去，“我身邊是沒有這樣的人的。”

陸識則聞言，看了她一眼。

觸及他眼神，她改口：“不對，現在我也有了。”

陸言越看著眼前一幕，沒說話。

他發覺，現在看到他們之間那種旁若無人的親昵，他已經完全沒有激動和憤怒了，還是會有些悵然，但這種痛苦是可以忍受的。

三人走出咖啡廳，舒悅問他的傷恢複得怎麼樣了。

陸言越說：“還行，醫生說我體質好，恢複得挺快，但傷筋動骨一百天，我打算再休養兩個月，也看看學校，你們别擔心……”

他看了一眼陸識則，視線又回到舒悅臉上，“我打算出國唸書，帶我媽一起過去，她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找你們麻煩，也會慢慢冷靜下來。”

舒悅問：“有心儀的學校和專業了嗎？”

陸言越恍惚了一瞬。

她這樣問，好像回到從前，他們還是朋友，會閒話家常，可他知道，一切又都不一樣了，要是以前，她一定會有點兒驚訝，然後可能也會失落的，因為他要走了。

而現在，她問得很平靜，很隨意。

他說：“還沒看好，我想慎重一點選擇，這次要決定未來的就業方向，都打算深造了，總不能再混文憑了吧。”

舒悅點點頭，問他：“不玩了嗎？”

“不玩了，”他笑著道：“玩夠了。”

人，哪兒能玩一輩子呢。

舒悅也笑了，對他說：“加油。”

陸言越：“嗯。”

舒悅：“那我們先走了，再見。”

陸言越：“再見。”

很簡單的幾句話，他想這就是告别了。

他快要出國了，舒悅不可能去送他的，以後兩個人大概也不太有可能再接觸。

他看著陸識則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遠，視線裡的背影和街道，逐漸朦朧。

挺好的，至少，他們有好好地說再見。

基金會很快收到陸氏捐助的六千萬，這筆款項是公開的，陸氏在訂婚風波過後，倒是靠著這筆慷慨捐款，在互聯網上耍了一波好感。

舒悅去派出所，表示私下調解達成，徹底銷案。

隔天，她就接到了阮舒怡的電話。

阮舒怡和派出所警察要了她的聯絡方式，特意打過來道謝，並說，閆闖想要請她吃飯，和她道歉。

舒悅想要拒絕，阮舒怡卻說：“就算是給我個面子行嗎？閆闖心裡特别過意不去，一定要再次和你當面道歉還有道謝，你不肯見面，他會有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