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那麼多年的疏離,給舒悅養成的習慣,大概就不是像其他的女兒一樣,發生什麼事情就第一時間找媽媽。
因為舒悅小的時候,找媽媽總是會被冷冷回絕,她也逐漸養成了習慣,生怕會給媽媽添麻煩。
趙念巧心底五味雜陳,“遇到那種事……你昨晚一個人回的酒店嗎?有沒有害怕?”
舒悅心口一暖,說:“識則哥哥從興城趕回來陪我了,我沒事的。”
趙念巧心底有些悵然,卻也有些欣慰,女兒畢竟長大了,說到底,她還是缺席了女兒最需要她的那些年,不過好在現在舒悅身邊也有了穩妥的人。
她和舒悅說:“那正好,你和識則一起過來吃飯吧,也說說你們具體是怎麼打算的。”
舒悅利索應下。
晚飯餐桌上,舒悅說完自己的計劃,趙念巧歎爲觀止。
“你真是捏準了付婉雯的七寸,她那人死愛面子,一定會想辦法給出這一億,受傷的是她兒子,陸家還要大放血,這事情得慪死她。”
“出息了悅子,”她打量著舒悅,“會玩心機了。”
倒是付婉雯,一生嬌生慣養,被保護得太好,就是做壞事做得也笨拙,處處是漏洞。
趙念巧本來剛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很激動,恨不得去找付婉雯理論一番,但現在也不著急了,舒悅這個計劃,比直接硬剛效果好太多了,想必現在付婉雯,乃至梁正國,應該都是焦頭爛額。
她話鋒一轉,“其實今天叫你們過來,也是和你們說個好訊息,悅子,你爸那邊簽了離婚協議,下週周內我跟他就會約個時間去辦手續。”
舒悅聞言,眼底亮起來,“真的?”
她由衷地為趙念巧感到高興。
所有女人步入婚姻的時候都是帶著憧憬的,但當婚姻成為枷鎖,實在不必留戀。
晚飯吃過,時間還早,舒悅心情不錯,和陸識則提出要去醫院看陸言越。
陸識則也沒反對,兩人驅車去了醫院。
敲門進去之後,舒悅多少有些意外,因為病房裡沒有付婉雯。
依付婉雯那麼緊張陸言越的性子,這個時候不在就很奇怪。
單人病房裡,隻有陸言越和一個看護。
陸言越看到舒悅和陸識則,並不意外,他平靜地將看護給打發出去了。
陸識則將在醫院門口買的果籃和營養品放在旁邊的櫃子上,和舒悅一起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
三個人能這麼平靜地相處,就很微妙。
舒悅先開了口,“你的傷口還痛不痛?”
她瞥了一眼,陸言越的手被纏了很厚重的紗布,完全看不到傷口。
他說:“有一點,用了止痛藥,倒也還能忍。”
他面色蒼白,舒悅看著,沒有從前的心疼,卻也多少有些感觸。
陸識則在這個時候開了口,對陸言越說:“謝謝你,昨天救了悅子。”
陸言越愣住了。
片刻,他僵硬地看向陸識則。
陸識則繼續道:“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我也不想問你昨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酒店那邊,你救了悅子是事實,如果沒有你……事情後果可能會更嚴重。”
他的語氣非常誠懇,一瞬間,陸言越居然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他的意圖早被看穿了。
但是陸識則沒有和他計較,而是認真地同他道謝。
他忽然想起過去那麼多年,他無數次地將父母的爭吵,高瑩的騷擾全都遷怒於陸識則的身上,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他沒有霸淩過其他任何人,他本來也不該是那樣的,隻是怒氣無處宣泄……他驚覺,原來,他所做的事情,和付婉雯其實沒有差别。
而陸識則顯然比他拎得清。
他半晌不語,舒悅也出聲:“陸言越,我不知道要怎麼說……說一句謝謝好像太輕了,但是我真的很感激你昨天出手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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