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遲疑，扭頭望了操作間一眼，“陸言越的手還在做縫合，我不能走。”

陳凜點點頭，“他就是陸言越啊。”

舒悅低下頭，手緩緩攥緊，手臂上衣服上的血跡已經乾了，看著臟兮兮的，但她現在沒心情處理。

陳凜問她：“陸言越怎麼會在那裡？”

舒悅搖頭，“我也不知道。”

她還是有些懵，整件事發生的都太過於突然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要攻擊她，那架勢和要殺了她似的，而陸言越這次是為了保護她而受傷的……

縫合手術結束，雖然用的是區域性麻醉，但藥物對神經還是有些影響，疊加失血過多，陸言越陷入半昏睡的狀態，醫生給他開了用於補液和消炎的藥物，正在進行靜脈輸液。

有個警察過來找他們，看陸言越這狀態暫時是沒法做筆錄，先將舒悅叫到病房外，讓她通知陸言越的家人過來。

舒悅拿出手機，翻到付婉雯的電話號碼，指尖頓在螢幕上。

她確實不認識那個男人，但如果非要她想，這個世界上，對她恨意最深的人，應該就是付婉雯了。

她手指僵硬，好半天才撥通付婉雯的電話。

然而，那頭沒有接。

也不能算是意料之外，無論這件事是不是付婉雯乾的，付婉雯現在肯定都不願意和她說話。

她將號碼給了警察，說：“這是陸言越的媽媽，她不接我電話，你打吧。”

警察拿著手機去走廊裡打電話，舒悅坐在病床前，忽然聽見病床上的人，發出弱弱的呢喃：“悅子……”

她愣了愣，抬眼看去。

陸言越並沒睜眼，隻是無意識喊她。

她忽然想起了曾經的那場車禍，那時她守在他身邊，他也是這樣叫她，讓她誤以為他是喜歡她的。

這些事都已經很久遠了，她垂下眼，心口有些壓抑，好一陣，忍不住歎了口氣。

付婉雯接到警察訊息，來得非常快。

她面色倉皇，一路直奔病房，在病房裡看到舒悅，面色凶狠：“你在這裡做什麼？”

舒悅從椅子上站起身，說：“警察沒和你說嗎？陸言越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你……”付婉雯眼底閃過慌亂和氣惱，轉瞬變成了嫌惡：“你就是個害人精！言越呢，言越怎麼樣了……”

舒悅讓開路，付婉雯快步來到病床邊。

舒悅在旁邊道：“他的左手掌心因為抓短刀的時候被刀刃劃傷，傷口很深，失血有些多，剛剛做過縫合，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也需要好好休養，而且……會留下疤痕。”

看到病床上面色蒼白，閉著眼的兒子，她一時間心如刀絞，眼圈都紅了，“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舒悅靜靜地看著付婉雯崩潰，好一陣，幽幽問出一句：“那你覺得，應該是什麼樣的？”

“薄瑾禦！為什麼？為什麼你連自己的孩子都要親手殺死？”

沈寧苒蜷縮著身子，腹部傳來的劇痛幾乎要令她暈厥，下體溫熱的液體不斷流出。

就在剛剛，她的丈夫親手給她灌下墮胎藥。

而此刻這個男人正坐在她床邊，冰冷的手掐著她的下巴，欣賞著她的慘狀。

“沈寧苒，你怎麼對欣月，我今日就怎麼對你，怎麼樣，慢慢失去孩子的感覺舒服嗎？”

沈寧苒臉色慘白，嘴裡傳出痛苦的嗚咽聲，胡亂拍打著薄瑾禦的手。

“我說了我沒有害她的孩子，你到底還要我說多少遍？”

“沒有？”冰冷的手指猛然收緊，力道大得恨不得將她的下巴碾碎。

“被抓的人親口指認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還在這裡狡辯什麼？欣月的孩子已經八個月了，結果胎死腹中，你怎麼下得去手？”

沈寧苒慘白的雙唇顫抖著，心臟的疼痛遠比身體上的疼痛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