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起來有點委屈。

陸識則垂眸，喉結輕滾，半晌才終於又開口：“既然已經決定要嫁給我，為什麼又要和陸言越見面？”

他還是問了。

聽舒悅說“未來日子那麼長”，他心底很難不觸動。

舒悅聞言，愣了愣，“你怎麼知道的？”

她又想起什麼，想拍腦門，“是不是梁叔叔和你說的？”

陸識則擰眉，“我爸也知道？”

“那天是梁叔叔的助理叫我過去的啊！”舒悅有些冤枉，“你該不是因為這個不高興吧？”

陸識則不語，算是默認。

舒悅抬手，揪住他睡衣前襟，仰起臉睨著他，“這件事我沒打算瞞著你……我本來根本不想見陸言越的，那天是被梁叔叔叫過去才發現陸言越也在，我本來也想和你說，但……”

她想起那盒套，就臊得慌，“發生了一些事，我就想著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因為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我和他見面了，但是當時包廂裡還有梁叔叔和梁阿姨在，而且我也沒給他什麼好臉，真的，我和他說得很清楚，以後我跟他就連朋友都沒得做。”

陸識則低頭注視著她。

昏黃的小夜燈光線下，她的眉眼也被籠上溫暖的光暈，他心口那塊重石好像也被她輕而易舉地舉起。

已經開了這個頭，有些事他想問明白。

“那為什麼陸言越和我說，你跟他說以前喜歡他？”

舒悅睜大眼，“是陸言越告訴你的？”

他還沒說話，舒悅就氣呼呼道：“這人有病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哄好呢，他又冒出來添亂……”

陸識則：“……”

他問：“你和他說這話了？”

舒悅腦門出了汗，訕訕看著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確實說了這話，但……唉。”

她沒有料到會是這種情況下被迫坦白，根本沒做好準備，腦子有些亂，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解釋清楚，道：“我當時說得很明白，我很後悔我以前眼瞎，會看上他這種人，怎麼到了他嘴裡，跟我表白去了一樣呢……”

她盯著陸識則，看著他臉色，“你有信心一點呀……我現在有你，怎麼可能看上陸言越那樣不學無術的紈絝，而且他人也不好，以前還欺負過你，我現在討厭他都來不及。”

陸識則臉上沒表情，漆黑的眼眸如深潭，她窺不出什麼情緒，心就更慌。

“陸言越和你說什麼了？他是不是扭曲我的意思了？”

男人不說話，她要著急死了，忽然一掀被子，坐起身。

陸識則莫名其妙，見她要下床，他抓住她的手，“做什麼？”

舒悅咬牙切齒，握著拳：“氣死我了，不揍陸言越一頓，我不甘心。”

她追男人好不容易才有了些進展，陸言越就跑來添亂，嫌她追得容易嗎？

陸識則唇線緊抿，隔了幾秒，終是忍不住，笑了聲。

“啊，你笑了！”舒悅回頭，盯著他。

這次陸識則沒否認，他說：“你確定要半夜三更去揍他？”

舒悅就頹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想起之前周赫的鄙夷，她有點幽怨地道：“我要是厲害一點就好了……我要是像施瓦辛格，或者巨石強森那樣……”

“停，”陸識則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他是怕了，“你要是那樣，我和你應該不是現在這種關係。”

他口味沒有那麼重。

舒悅噘了噘嘴，又扭頭睇向他，“那你還生氣嗎？”

陸識則拉著她，重新躺了回去。

他很難同她解釋，這一天，他的心起起伏伏，都是因為她，因為她變得暴戾，因為她而恐懼，現在，也因為她的話，而平靜下來。

他摸了摸她的臉，“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舒悅一怔，“哪句？”

“你有我了，不會再看上陸言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