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迅速掛斷了電話。

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她想現在她真是厲害了，這種話就這麼說出口了。

電話那頭，陸識則正站在酒店套房的陽台上。

客廳裡團隊的一群人抱著電腦在忙，在這裡還能聽到討論聲，他手指夾著一支未點燃的煙，唇角緩緩揚起。

周赫正好走到陽台透氣，扭頭看他時，他還沒來得及壓下唇角。

周赫說：“你傻笑什麼？”

陸識則抿唇，“沒什麼。”

“不是說來抽菸嗎？”周赫瞥一眼他手裡火星都沒一點的煙，再看一眼他另一隻手裡的手機，心底瞭然，撇撇嘴，“我和你說，你身上有味兒，熏死我了。”

陸識則蹙眉。

“戀愛的酸臭味，”周赫作勢用手在鼻子跟前扇了扇，“你說，你都快二十六了，現在搞初戀那一套，算不算是老房子著火？我初戀可是幼兒園裡。”

“啊，老大談戀愛了嗎？這可真是鐵樹開花啊，”團隊裡另一個小夥正好也走過來，聞言立刻湊熱鬨，“我說那天開完會，他怎麼對著微信聊天框笑得那麼溫柔呢，我掃了一眼裡面一溜煙都是抱抱的表情包。”

陸識則：“誰笑了。”

“狗！”周赫說：“狗笑了！”

陸識則：“……”

周赫總算高興了，哈哈哈哈笑起來。

智慧家居的展會比賽持續了一週多的時間，整個團隊的人小年夜都還在加班。

他們的參賽任務是做軟件，為一係列智慧家居電器寫程式，最終，靠著陸識則從國外臨時叫來助陣的專業領域人才，他們居然也拿到了個二等獎。

陸氏本來在這個領域是玩票的，以前也沒做出過成績，這次的結果，令人大跌眼鏡。

就連梁正國都沒想到，他接到舉辦方的電話，對方在通話裡不吝措辭地表示了對陸識則整個團隊的讚許，並表示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合作。

梁正國掛了電話，半天沒回神。

他派陸識則去，是為了挫挫他的銳氣，不是為了讓他去出風頭的。

但……

誰能不想自家公司拿獎，他不太滿意，但又有點高興，這情緒就實在複雜。

陸識則並非池中物，這點他早就看出來了，隻是這個孩子遠比他所想的更優秀，他以前對陸識則是有所提防的，可現在他也逐漸想通了，那畢竟也是他的兒子啊。

而且，比起不學無術的陸言越，陸識則才是他想要的繼承人。

想到這，他釋然了些。

下班回到家，家裡的氣氛卻壓抑，一下子毀了他的好心情。

付婉雯坐在客廳裡抹眼淚，他看到就心煩，猜到大抵是因為陸言越的事，問也沒問。

付婉雯卻忍不住開口：“還不如不要跟舒悅見面呢，我以為她至少會看在過去的面子上說點兒好話……現在言越的情況更糟糕了，他今天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了，而且以前我還能用備用鑰匙進去，現在他在裡面把門都給堵了……”

“正國，我有些害怕……”她啜泣道：“這都多久了？以前他還砸東西摔東西，現在他屋子裡靜悄悄的，一點聲兒都沒有，你說他不會出什麼事兒吧？”

陸言越打從酒店回去之後，就徹底一蹶不振。

以前是梁正國要保鏢守著他，不讓他出去，現在他自己似乎也並不想出去了，日日頹廢地賴在床上。

付婉雯端來飯，他被她說得煩了，才會勉強對付兩口，這兩天大概是為了杜絕這種麻煩，直接將門從房間裡面給堵上了。

他就這樣躺在床上，對著牆壁，時常在發怔。

習慣真是可怕，他太習慣有舒悅了，他人生迄今為止的二十多年裡，一直有她。

但是她現在不在了。

她不會再來哄他，她看著他的眼神是厭惡的，最可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