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國也覺得有些嘲諷，睇陸言越一眼，“你在感情的事上太糊塗，傷人傷己，以後多把心思往正事兒上放吧，學學識則。”

這句話的殺傷力對陸言越來說不亞於一記耳光。

讓他學那個私生子？他抿唇一言不發，被深深的恥辱感籠罩。

以前舒悅就曾經說過他不學無術，但他不以為然，平心而論，他在感情上花的心思也沒有在玩上面多，但他是陸家少爺，别的人都是趕著拍馬屁奉承，他從不覺得自己有問題，反正家裡有錢。

可現在，梁正國這麼器重陸識則，他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他應該反駁的，換做以前他早就頂撞了，可現在，如果梁正國不肯鬆口，他就連這道門都出不去，更不可能見到舒悅。

想見舒悅的念頭壓過了一切，他默默地忍耐著。

付婉雯心疼兒子，趕緊說：“好了，言越都認錯了，你就别為難他了，你看你提的條件他全都答應了，你就讓他和舒悅見一面，把話說清楚吧。”

梁正國最後瞥了陸言越一眼，“先去吃飯，明天去醫院和你爺爺道歉，和陳婧說分手的事，舒悅這邊等我安排好了給你訊息。”

陸言越終於下樓來到餐廳。

他其實沒有食慾，雖然這麼久沒吃飯了，但很詭異，一點不覺得餓，有時胃部像火燒一樣難受，但他也沒心思理會。

付婉雯趕緊喊用人將下午才給他做過的飯菜熱好端上桌。

陸言越有些麻木地往嘴裡塞米飯和菜，品不出什麼味道，味覺好像也失靈了，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隻是忽然想起從前。

他和家裡鬨脾氣，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會用不吃飯來鬨，除了付婉雯會第一時間來勸他吃飯，還有……

舒悅也會，她會哄他，告訴他應該珍惜自己的身體，她還會帶一些她喜歡的小點心給他。

他其實並不愛吃那些東西，但隻要是她拿來的，他都會給她面子吃掉。

她曾經也很關心他的，而他就那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那份關心，以為她永遠不會離開。

菜裡面有辣椒，一時不防卡在喉嚨處，他放下碗，臉扭到一邊，劇烈地咳嗽起來。

付婉雯慌忙去給他端水，“來，喝口水就好了……”

她將水放他手邊，又抬手給他順氣。

陸言越還在咳，咳得彷彿心肺都要震出來，眼底通紅一片，視線也模糊。

他有些絕望地想，再沒有人會在他生悶氣的時候帶著小點心來溫柔哄慰他了，再沒有那個人了。

為了和舒悅見面，陸言越這次顯得格外順從，第二天真的就立刻去醫院見陸老爺子了。

陸老爺子躺在病床上，雖然現在病情還算穩定，但整個人的精神很萎靡，臉色又蒼白，彷彿短短數日就老了不少。

陸言越看到老爺子這樣，心裡也不好受。

他按照梁正國的意思和老爺子道歉，“爺爺，對不起，訂婚那天……是我的錯。”

陸老爺子靠坐在床頭，看著他，好半天才開口：“現在我也打不動你了，我說什麼，你不痛不癢的，我是真管不了你了……你把我們一大家，那麼多賓客，還有悅子扔在那裡……你想沒想過這些人怎麼辦？”

陸言越低著頭，說不出話。

“你就是想氣死我，”老爺子收回目光，看到他隻覺得心煩，“現在我們陸家成了大家眼中的笑話了，你的未婚妻成了你的嫂子……”

陸言越忍不住出聲：“他們還沒結婚呢，可以退婚的。”

老爺子擰眉，“還退婚？多少人看著訂了這個婚，再退婚更丟人！”

陸言越心口越來越涼了，“爺爺，難道您也想讓悅子和陸識則結婚嗎？您那麼疼悅子，您捨得嗎，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悅子結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