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來畏畏縮縮的，但被裹挾在一群人之中，也撕碎了他的試卷。

可是後來，她又在他被關進閣樓的時候，偷偷來找他，給他手電筒。

舒悅剛想說話，手機在包裡震動起來。

她有點頭暈，從包裡拿出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的來電是“言越”。

酒精已經上頭，舒悅反應明顯變慢，盯著手機，足足過了半分鐘，才按下接聽。

她將手機貼近耳邊，那頭喊了一聲小悅子，聲音有些模糊，她下意識地“啊”了一聲，“你說什麼？”

陸言越顯然也聽到了她這邊的動靜，他不得不拔高音量，“你在哪裡？”

“我……”舒悅頓了頓，“在酒吧。”

“什麼？！”陸言越語氣著急，“你怎麼跑那種地方去了？你以前都不去的，你和誰在一起，在哪家酒吧？我去接你。”

問題連珠炮似的拋過來，舒悅呆呆愣愣，腦子轉得很慢。

誰都想管她，誰都想對她指手畫腳，就連陸言越也一樣。

他自己帶著女朋友去酒吧，還說年輕人玩的地方就那麼幾個，現在她來了，他就看不慣了。

“我……”她看了看陸識則，對著電話說：“我和朋友在一起，你别管我。”

“什麼朋友？”陸言越很擔心，“男的女的？什麼時候認識的？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的，你去太危險了。”

舒悅覺得他好嘮叨，可是她又有些難受起來，他的關心不像是假的，這對她來說更殘忍。

“你說話啊，小悅子？給我個地址，我現在過去接你……”陸言越語速慢下來，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你……是不是和你喜歡的男人在一起？”

舒悅呆怔片刻，還沒來得及回答，陸言越的語氣就變硬：“你怎麼隨便跟男人喝酒，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我和你說過男人沒幾個好的，你這樣很容易被人騙知不知道……”

舒悅攥緊手機，打斷了他的話，“我被騙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别管我。”

陸言越覺得她不可理喻，“你鬨脾氣也該有個限度，你這樣很容易被亂七八糟的男人占便宜的，乖，地址給我。”

“就不給，”舒悅鼻尖發澀，隻想著發泄心底的憤懣，“就算我被男人占便宜，也是我自己的事，陸言越你别再管我了！”

吼完，她掛了電話。

周圍的音樂聲又回來了，她覺得耳膜嗡嗡地響。

手機又震動起來，還是陸言越的電話，她直接掛斷，然後關了機。

將手機放在茶幾上，她抬頭，對上陸識則的視線。

他黑眸幽沉，靜靜看著她。

她指了指自己的手機，“他才是騙子呢……我被他，騙得好慘……”

陸識則沉默幾秒，“你醉了。”

他猜測她酒量不會太好，但也不知道會有這麼差，她顯然已經不太清醒。

舒悅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眼淚從眼角滑落，“陸爺爺說，我們定了娃娃親的，說我以後要做陸家媳婦兒的，我當真了……他也不否認，他為什麼不反對啊？”

陸識則一言不發，端起杯子喝酒。

舒悅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眼淚，“不過沒關係，我剛剛掛他電話了，我第一次甩臉掛他電話呢。”

她私以為這也算是一種報複了，但其實很幼稚。

陸識則仍舊沉默。

“你怎麼不說話？”她忍著頭暈，盯著他，“你怎麼總是這樣，不說話，你知道嗎？你剛來的那會兒，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

同一個醉鬼實在沒有什麼好說的，陸識則本來不想再理會她，然而，餘光裡看到她又端起龍舌蘭喝了一大口，他坐不住了。

起身到她旁邊，他按住她的酒杯，“别喝了。”

舒悅這會兒腦子徹底不清醒，但身體卻異乎尋常敏感，男人的手覆在她手背，那是一種陌生卻不令人反感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