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的很多很多,但是她害怕。
現在說出來,喜歡也變成不堪。
她已經夠狼狽了。
陸言越仍是冷靜的,他說:“我以為你也會想過來玩的,夏天你不就說過到時候要來嗎?我帶你來也是錯?”
舒悅抬手,用手背胡亂擦了一把眼淚,再抬眼時,看到陸言越。
和她的歇斯底裡截然不同,他顯得很平靜。
這襯得她簡直就像個無理取鬨的潑婦。
她還有很多很多話想說,但她不想再吵了。
她閉了閉眼,眼淚又滾落下去,“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
半晌,陸言越道:“我隻相信我看到的,我看到陳婧對你很熱情,但是你一直很排斥她,我看到你對我充滿不滿,你說得對,或許這次,我確實不該帶你過來。”
舒悅用袖子擦眼淚,衝鋒衣的衣料很硬,磨得她眼角生疼。
她擦完了,再開口時嗓子微啞,“你沒給我房卡,房卡能借我用一下嗎?我去拿我的東西。”
陸言越:“我和你一起回房間吧,我要取一些陳婧要用的東西。”
回酒店的這一路,沒有人說話。
刷卡上樓,舒悅去自己的臥室裡,關上門換掉衣服,她洗了把臉,將東西收拾好走出來,陸言越坐在客廳裡,正給陳婧打電話。
他隻抽著空瞥了她一眼。
她沒有跟他告别,直接過去按電梯下樓鍵。
一個人下樓後,舒悅走出酒店,順著來時那條馬路,往景區大門口走。
天很快就徹底黑下來了。
路燈亮起,冬天夜晚的滑雪場溫度很低,行人也少,她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馬路邊。
除卻變得清晰的腳步聲,還有啜泣聲。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流了滿臉。
舒悅沒有擦,她固執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迎面過來一輛車,車燈晃眼,她低下頭,車子將將過去,她抬起頭,才走了兩步,那車子又退了回來,就在她身旁減速,並降下車窗。
她望過去一眼,但視線太朦朧,隻隱約看到是個男人。
陸識則蹙眉,舒悅整張臉都哭花了,還抽抽噎噎的。
他直接開了車門,“上車。”
舒悅聽到是他的聲音,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所有委屈都湧上心頭,她張了張口,聲音嘶啞:“識則哥哥……”
陸識則被她叫得,心口都是麻的。
他語氣軟了點,“外面冷,先上車。”
陸識則過來,也是為了滑雪場那個在線購票的小程式。
舒悅上車後,好一陣才擦乾眼淚穩定下情緒,眼看車子是要往酒店方向開,她又想下去了,她說:“不然……我還是下去吧,我不想去這邊酒店。”
她的嗓音甕甕的帶著鼻音,陸識則直視前方,沒有停車,“這邊剛開業不久,晚上七點過後就不通車了,你現在去景區門口也沒有車去市區。”
舒悅低著頭不做聲了。
她也知道她走得有點晚,這裡距離市區遠,又是新開的景點,交通上還不太成熟,當時她腦子一熱就往出走了,隻是單純的不想呆在酒店而已,她甚至不願意在酒店另外開一間房,就是想徹底離開,離陸言越和陳婧越遠越好。
人生第一次被人這樣冤枉,她真的被氣壞了。
她鼻尖發澀,陸言越好像就沒有考慮過她走了會去哪裡,能不能回到市區。
他沒有給她打過電話,也沒有資訊,她很清楚,這一次和他們以往的矛盾都不同。
半晌,陸識則又開口:“我聽這邊的負責人提過,除了酒店,還有個區域有度假屋,我問問他能不能住。”
他單手戴上藍牙耳機,撥了個電話。
電話掛斷後,車子調轉了方向,舒悅問:“那邊能住嗎?”
“他說可以,我們過去看看,”陸識則道:“但是有點遠,在景區最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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