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言越有些不自在，“她……都說什麼了？”

“就你說的那些，帶我來是為了安心和陳婧約會，還有我是個乖乖女，很無聊之類的。”

舒悅全程話都說得很平靜，陸言越窺著她面色，心裡的感覺非常古怪。

他問：“你不生氣？”

“沒什麼好生氣的，小時候你每次要去網吧玩遊戲，都帶上我，然後和叔叔阿姨說你跟我去圖書館，”舒悅笑了下，“這也不是第一次。”

陸言越沉默半晌，說：“也不光是為了和陳婧來玩，本來夏天的時候咱們不是都說好了麼，等開業後一起過來，再說我也確實覺得應該彌補你一下。”

舒悅覺得，他不解釋還好，他這麼一說，顯得更加欲蓋彌彰。

她對面前的這個人，已經就連失望的情緒都變得越來越淡薄，隻是對這段所謂的友誼感到疲憊。

但考慮到舒何平，考慮到自家公司的情況，她覺得現在還不到和陸言越撕破臉皮的時候。

陸言越也覺察到自己這話像是蹩腳的辯解，他偏過臉，想了想，道：“你乖有乖的好，當時是陳婧問我喜不喜歡乖乖女，我才會那樣說，你别在意。”

舒悅點頭，“我沒在意。”

她在意也沒用，看清這一點，她反倒釋然許多。

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他心裡卻仍不舒服，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這種憋悶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一會兒去滑雪吧？”他提議，“這邊好幾個場地呢，可以玩幾天。”

舒悅考慮了下，答應了。

等下去了滑雪場，她想或許可以去找楊雪玩。

陸言越從舒悅房間出去，輕輕帶上門，他恍然意識到方才的怪異感到底來源於哪裡。

舒悅和他說話時，就好像戴著個面具，顯得非常假。

舒悅這性子，平日裡待人接物都很禮貌，但作為她最親近的人之一，他知道她不是沒有脾氣。

可現在，她那種禮貌也用在了他身上。

她不再對他表達真實的情緒了。

他走過去坐在客廳沙發上，多少有些後悔方才在餐廳裡說話肆無忌憚，但他是陸言越，這後悔他不能表現出來。

腳步聲打斷他的思緒，陳婧走過來，直接往他腿上坐，然後摟住他的脖子，就去吻他，“怎麼了，有心事？”

“沒有。”陸言越手撫上她的腰，也在她唇上啄了下，“你收拾一下，等下我們一起去滑雪。”

陳婧說：“可是我以前沒滑過欸。”

“我和小悅子可以教你。”

“太好了，我有兩個私教！”陳婧笑起來，顯得很開心。

陸言越忽然想，像陳婧這樣就很好，非常好哄，舒悅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陳婧一高興，又纏著他接吻。

陸言越尚存理智，“這裡還有小悅子呢。”

“她在屋子裡吃飯呢，又不出來……”

陳婧說完，舌尖已經探進去。

陸言越也被勾得意動，扣住她腦後加深這個吻。

舒悅剛剛將飯菜從紙袋拿出來，臥室沒有垃圾箱，她想要出門將紙袋丟掉，走到門口時，聽見外面傳來點響動。

“光天化日的，你都不知羞的嗎？”

這是陸言越調笑的聲音，雖然他有刻意壓低，但一門之隔，還是能聽到。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你又不喜歡乖乖女……”陳婧忽然驚叫了一聲，“啊！别摸了，好癢……”

陸言越又笑著問了一句哪裡癢。

舒悅從門口折回床邊的桌子那裡，但是她覺得不夠遠，她又走到了視窗。

那些聲音就幾乎不可聞了。

她低頭，發現手中的紙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捏得爛掉了。

她的手指還死死攥著破爛的紙袋，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以為自己真的完全死心了，真的不會痛了。

可原來，還是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