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聲望去就是安全出口的樓梯間，他有些疑惑，邁步走過去。

舒悅在樓梯裡，被手機鈴聲驚到，慌忙推開陸言越。

這次陸言越鬆手了。

舒悅慌忙先掏出手機按下靜音，一看來電的是陸識則，她心口一緊，更慌了。

陸識則一定從病房裡出來了，她得趕緊走，她壓低聲對陸言越說：“你别跟著我出去，聽見沒？”

陸言越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他的長相是秀氣型的，現在臉上掛著淚痕，眼圈通紅地盯著她，她是覺得渾身不舒服，也不敢再停留，立刻拉開安全出口的門，走了出去。

才走幾步，迎面就撞上走過來的陸識則。

她剛剛和陸言越說話時聲音壓得很小，但是陸識則已經走到這裡，她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

她心跳很快，腦中也亂鬨哄的，面色有些蒼白，問他：“爺爺和你說完了？”

陸識則看著她，掛斷手中的電話塞進風衣口袋，過了兩秒，才輕輕地“嗯”了一聲，“你怎麼去樓梯間了。”

“我……”舒悅抬手擦擦臉，“我剛剛看到爺爺那樣子……就有些難受，我在樓梯間哭了會兒。”

她的眼神微微閃爍，她並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他面前。

陸識則抬眼，望向樓梯間的門。

舒悅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那……我們要走嗎？”

他收回目光，然後說：“我以為你會想要留在這裡，一直送爺爺最後一程。”

舒悅心慌，抿唇幾秒，說：“可是，陸家人都在……我怕你和他們待在一起會不自在。”

陸識則又看了一眼安全出口的門，視線收回時，落在舒悅肩頭，她的棉衣外套肩頭有一點水痕，他往下打量，看到她手腕紅了一片。

舒悅本就心虛，循著他目光看到自己的手腕，慌裡慌張地就將衣袖往下拽，試圖遮擋。

她腦子是空的，根本想不起，現在遮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都看到了。

陸識則的臉瞬間就冷了，他一言不發，直接繞過她，要往安全出口走。

舒悅六神無主，一把攔住他，“識則哥哥！”

陸識則還在往前走，她壓低聲：“求你了……别過去。”

至少現在不行，老爺子處在彌留之際，這個時候陸識則和陸言越鬨起來算怎麼回事？

病房裡是人命關天的大事，那也是看著她長大的老人，她實在不願在這個時候節外生枝。

陸識則推開了她的手，她又追過來，一把抱住他，“真的不行，不能在這個時候鬨……你們都把爺爺忘了嗎？”

陸識則渾身迸發出冷冽的氣場，垂眼睨她，眼神森冷，“他疼了陸言越多少年，陸言越不管不顧，你要我顧忌他？”

舒悅情急之下道：“他不懂事，你不能也這樣啊，你最明白事理……”

她話沒說完，就被他一把推開。

這一次他用了力，她腳下踉蹌了下，才站穩，就看到陸識則已經大步過去，推開了安全出口的門。

她的手立刻攥起，沒有勇氣跟過去。

陸識則站在門口，樓梯間空蕩蕩。

而他站在那裡，巋然不動。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舒悅鼓足勇氣走過去，站在他身側，望向空無一人的樓梯間。

她心底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有些虛脫。

陸識則收回手，任門“砰”的一聲合上，他轉身大步朝著電梯間走去。

舒悅覺得自己這口氣鬆早了，她扭頭也快步去追陸識則。

經過病房門口，梁正國看到陸識則一副要離開的樣子，喊了他一聲：“識則。”

陸識則彷彿沒聽到，他徑直往電梯間走，舒悅跟著他，一路小跑。

梁正國讓付婉雯先看著這邊，他臉色難看，也跟去了電梯間。

陸識則和舒悅在等電梯，他出聲：“識則，悅子……你們爺爺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這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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