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說：“他那邊，我們來交涉吧，畢竟是因為救我才受傷的，我會問清楚他的想法。”

警察點了點頭，覺得這小姑娘主意還挺正。

旁邊的男人看起來是她男朋友，倒是一直沒怎麼說話。

等警察走了，陸識則看她一眼，說：“我本來是過來為你解決問題的。”

舒悅一愣。

陸識則：“不過現在，我覺得我像個小跟班。”

舒悅腦子轉得快，比他更快地想出了更好的解決辦法，而且她全程都很穩，就這件事來說，在她身上，他絲毫看不到從前那個怯懦的，遇事總往後縮的小鵪鶉。

她完全可以獨當一面了。

舒悅忽然對著他勾勾手指，“告訴你個秘密。”

他微怔，覺得她眼神帶著幾分狡黠。

但他樂意配合，俯身低頭，貼近她。

舒悅小聲說：“你才不是我的小跟班，你是我的充電寶。”

他眼眸微轉，睇向她，就見她笑得眉眼彎彎。

“因為隻有充了電，才能支棱起來啊。”她輕輕地說。

陸識則心念一動，又努力剋製。

想親她。

可這裡是派出所大廳的角落，他喉結滾了滾，直起身，别過臉，卻又壓不住唇角的笑意。

陸言越昨夜斷斷續續地發了一會兒燒，人也渾渾噩噩，到了今天淩晨，意識才算是徹底清醒。

睜眼後見到的第一個人是付婉雯。

付婉雯心焦如焚守了一夜，見他醒來，立刻湊到病床邊關切地問他感覺怎麼樣，傷口痛不痛。

陸言越恍惚了下，昨天的回憶湧入腦海，他立刻蹙眉，“媽……你什麼時候過來的，悅子呢，她怎麼樣了？”

付婉雯一愣，旋即就有些氣惱，“你還想著她做什麼！她早就走了，根本不管你，你為什麼要為了她去拚命！人家拿著刀子呢，你是不是不想要命了，你要是有個萬一，你讓媽可怎麼辦……”

她喉嚨有些哽，快說不下去了，隻覺得難受。

陸言越腦子緩慢轉動起來，原來舒悅走了啊……

倒也不能算在意料之外，現在她不可能再像從前那樣守著他。

付婉雯眼圈通紅，又問他：“你到底怎麼想的？她和你都沒關係了，你跑那酒店去做什麼？”

陸言越被問得有點煩，他一言不發，付婉雯獨角戲唱不下去，越來越覺得委屈，居然抹起眼淚來。

良久，陸言越歎了口氣，忽然開口：“媽，我問你一件事，你能和我說實話嗎？”

付婉雯一怔。

“悅子這次的事，和你有關係嗎？”

付婉雯雙手一下子攥緊，眼神有些慌亂，“你胡說什麼呢……這種事能和我有什麼關係？”

陸言越扭頭，盯著她，目光犀利。

她心慌得厲害，卻努力鎮定，“你是不是也被她忽悠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得罪了什麼人呢……真是，什麼都往我身上算。”

陸言越心口發涼。

二十多年的母子關係，他沒見過付婉雯像這樣心虛的樣子。

“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但是沒必要……”陸言越語氣軟了點，“我的右手也不是全廢了，還有很多其他工作可以做，你這樣做，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我都能想到的事，你覺得悅子會想不到？”

付婉雯依然嘴硬，“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件事和我沒有關係。”

陸言越隻覺得失望，但很諷刺的是，他也非常清楚，付婉雯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他。

“悅子昨天就已經報警了，我猜這幾天她都會配合警方調查，”他疲憊地道：“以前你和我爸就連我跟一個貪官的女兒交往，都怕壞了陸家名聲，你覺得，我爸會願意家族裡出一個雇凶傷人的罪犯嗎？”

付婉雯面色慘白，還是說：“我說了，這件事和我沒關係。”

陸言越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現在非常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