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念巧瞥她一樣，“想送就趕緊去！”

舒悅抿唇，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到底忍不住，拎著裙襬趕緊追出去了。

她腳上還踩著高跟鞋，腳步聲明晰，響在電梯間裡。

陸識則和周赫正在等電梯，見她出來，周赫說：“那我先下去？”

陸識則默了幾秒，才出聲：“我等下去停車場找你。”

電梯來了，周赫就先下樓了，臨走時，還不忘瞪舒悅一眼。

電梯間安靜下來，舒悅站在陸識則面前，不由自主地有些緊張，問他：“你要回酒店嗎？”

陸識則：“嗯。”

他好冷淡。

舒悅心底有些失落，陸識則今天在外人面前，包括在她媽面前的所有舉動都無可指摘，給足她面子，但兩人獨處，他好像又恢複到以前那樣沉默寡言的樣子。

彷彿並不想和她說話。

她抬眼看他，“你的臉……”

陸識則不語。

她不得不問：“是梁叔叔對你動手了嗎？”

陸識則點頭。

“都腫了……”她有些心疼，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去觸碰，“疼不疼啊？”

隻是，還不等她指尖碰到他面頰，他就後退了一步。

躲開了她的觸碰。

舒悅的手，僵硬地停在半空。

陸識則說：“不疼。”

她手臂也是硬的，慢慢地垂下來，回到身側，又緩緩攥緊，“哦……那就好。”

氣氛有些尷尬，她似乎想要擠出個笑，但是沒能成功，隔了幾秒，她說：“那你去找周赫吧。”

陸識則就真的下樓了，臨走之前，沒有再見。

舒悅一個人在電梯間發了一會兒愣，才回屋子裡。

怎麼可能不疼呢，都腫了……她想著，她記得那一回她的臉被舒何平打得腫了，他還用雞蛋幫她滾了滾，她剛剛其實是想說這件事的，但是因為他躲避的那個動作，她全都忘了。

趙念巧見她回來時情緒低落，問：“怎麼？人才剛走，你就這副模樣。”

舒悅低著頭看自己腳尖，腦子裡很亂，也不知道怎麼和趙念巧說她跟陸識則之間的事，乾脆另起話題，“媽，您乾嘛為難他啊？”

先挑剔房子，飯桌上又是說夾菜剝蝦的，跟著還毫不留情地收了陸識則給的卡。

趙念巧說：“心疼了？”

“不是……”舒悅訥訥道：“我就覺得挺對不起他的……今天這件事，其實性質算是他幫我的忙，陸言越跑了，我沒辦法……就臨時拉他一起上台，因為這個，他還挨梁叔叔訓了。”

趙念巧說：“我先問問你，你就說，你們這訂婚到底算什麼，是打算臨時對付一下賓客，完了退婚，還是打算完了結婚？”

舒悅遲疑了會兒，“這事也不由我啊……”

她當然想和陸識則在一起，但是她摸不準他的態度，說不換人那話的也是他，但對她冷漠的也是他。

他那樣，真的讓她心裡有點難受。

“怎麼不由你？”趙念巧說：“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你不喜歡他，回頭就找機會和他商量退婚的事，完了各不相乾，你要是喜歡他，那就去爭取啊，你大學都沒畢業，才二十多的年紀，怎麼這麼頹廢，想要什麼，就該努力去拿，對愛情也是一樣，這才是年輕人呢。”

舒悅怔住了。

如同醍醐灌頂，她忽然想，對啊。

從拉著陸識則訂婚開始，她心底其實已經有決定了，不再顧忌别人的看法和感受，而是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在她心裡，陸識則就是她想要的生活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以此推理，她當然得追他。

她眼睛亮起來，攥了攥拳，“媽，謝謝您，我會努力的！”

趙念巧的話，讓她不再那麼迷茫。

趙念巧看她精神起來，心情也不錯，揚了揚手中的卡，“看來你是要追他，那卡我就收下，也就不客氣了，我花我未來女婿的錢，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