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覺得,陸識則這性子,隻會默默承受。
沒想到在這兒等著他,他這個做父親的過去沒有為這個兒子做過什麼事,一旦提起過去,就連繼續責罵都缺乏底氣。
但他仍怒火難消,好半天,咬牙切齒吐出一個字:“滾!”
陸識則就真的滾了,從休息室出去,他直接下樓從酒店側門往停車場方向走去。
周赫在側門外喊住他,一眼就看到他紅腫的半邊臉。
“捱打了?”周赫其實也不太意外,“看樣子就一巴掌,比我想的輕。”
陸識則說:“捱打不算什麼,真正的麻煩在後面。”
兩人並肩,去停車場,上了陸識則的車,周赫才又開口:“你這不是廢話?梁正國大概都快被你氣死了,以後你在公司怎麼混?之前還說要和陸家人算賬,現在好了,還沒搞出名堂,人家指不定就給你開除了……”
周赫忿忿不平,“你到底圖什麼?世上又不是沒女人了,偏偏是舒悅,偏偏是陸言越的未婚妻,我真是服了,你在想什麼?想過以後沒有?”
陸識則掛擋開車,回答周赫:“以後的事,以後再想。”
周赫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還是個戀愛腦,舒悅有什麼好?她要是真把你放心上,就不會回去和陸言越訂婚!為這麼個女人提前得罪了梁正國,你覺得值?”
陸識則不說話了,沉默開車。
周赫發泄過,這才想起問:“到底怎麼回事,我在宴會廳找不到你,再看到你就光榮上台了,陸言越人呢?”
陸識則言簡意賅:“跑了。”
“你看,”周赫抓住重點,“要不是陸言越跑了,今天都沒你的份兒,是不是舒悅找你救場?我和你說,你就不該管她,讓她一個人上台!”
陸識則菲薄的唇抿成一道線,又不做聲了。
周赫往車窗外看了一眼,“咱們去哪?”
陸識則:“舒家。”
周赫擰眉,“去舒家乾什麼?”
“舒何平不會放過舒悅,”陸識則直視著前方道:“在酒店他也不方便發作,等回到家,舒悅很可能會捱打。”
“她爹打她你還能攔著嗎?!”周赫擰眉,“那是他們家事!”
陸識則:“現在我是她未婚夫。”
“怎麼著你還挺驕傲是不是,”周赫快氣死了,“我拜托你先照照鏡子大哥,你已經捱打了!你不覺得臉疼嗎?都腫了!”
他真是被陸識則氣到自閉,接下來的路上,一句話也沒再說。
按照原本的計劃,訂婚典禮結束,應該是兩家人一起和樂融融地回家的。
但現在鬨成這樣……
梁正國和付婉雯從酒店側門低調離開,先去了醫院看陸老爺子的情況,秘書和助理負責酒店這邊後續的一些工作。
而舒悅和趙念巧,被摸不清狀況的舒何平帶著,從酒店正門去停車場,途中居然還遇到個狗仔,拿著單反相機對他們猛拍。
陸家的造勢果然見成效,明明不是娛樂圈的人,現在也有狗仔跟拍了,可以想象今天這場訂婚未來一段時間必定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訂婚典禮上臨時換未婚夫這種事,别說豪門了,擱在普通人家也是一件令人遐想連篇的事。
舒何平簡直想打人,他努力忍著,腳步極快地上了車。
駕駛座坐著他的助理,舒悅和趙念巧跟著上車,趙念巧存了個心眼,沒讓舒悅坐中間,她坐在了中間,這樣舒悅就不用挨著舒何平坐。
車內氣氛像結了冰,令人難以呼吸。
車子駛動,舒何平側過臉看向舒悅,“你沒什麼要說的?”
舒悅:“沒有。”
車內太安靜,舒何平拳頭攥得很緊,骨節哢哢作響,聲音非常清晰。
趙念巧蹙眉,看他一眼,“是言越毀約在先,你要悅子怎麼辦,難道就等著做被人笑話的棄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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