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才又開口，“你沒有必要感激他，但是，我希望你能更善待自己，看到事情好的一面。”

陸識則在她旁邊坐下來，“什麼好的一面？”

“你說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留股份給你，但我覺得，這是認可啊，”她側過臉望著他，“首先他承認了你的身份，你需不需要這份認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覺得給你是值得的，說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如果你不學無術，他一定什麼都不留給你，繼續無視你。”

陸識則眼眸微垂，她看問題的角度，總是跟他不太一樣。

“其實你有沒有想過，陸爺爺那樣的年紀，那樣的身份，他可能沒辦法和你好好的道歉，而這些股份，就是他對你的一句‘對不起’啊。”舒悅抓了下他的手，“我不是想要你原諒他，識則哥哥，你不用原諒任何人，我也不會原諒陸家那些人，但我不希望你心裡總是充滿恨，你明白嗎？”

他抬眼，撞進她的眼眸裡，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關切。

她表情認真，“我希望你能鬆弛一點，柔軟一點，這樣……日子才會過得開心些。”

他安靜片刻，說：“我不知道要怎麼做。”

舒悅也不知道，她隻是直接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她的專業也不是心理學，然而她偶爾會在他身上感受到陰狠的戾氣，那不是正常人生氣時的狀態，所以她才想要和他說這些。

她握緊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沒有關係，我們一起努力找到方法，一定會越來越好。”

這個時候，他覺得她彷彿又變成了一個領路人，他自己從未深層去探索過自己的內心世界，任所有情緒來去，他隻沉浸其中卻不會思考或者關注，但是她會。

他也握住了她的手，輕輕地“嗯”了一聲。

她覺得他好乖，之前她說要多溝通，他也都聽進去了。

雖然他的成長環境不儘人意，在親密關係的相處裡也生疏，因此對她有信任危機，可……她看得出，他也很努力。

不是她一個人一頭熱地在想東想西，想他們的未來，他也在學著做一個合格的未婚夫。

她忍不住，腦袋一歪，靠上他肩頭，視線定格在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唇角勾起，心口暖暖的。

陸識則忽然又出聲，“對了……”

她安靜地聽著。

他說：“那天阿姨說到孩子的事，讓我想起一件事。”

舒悅：“什麼？”

“你說要給我生猴子，我去查了這個梗。”

舒悅本來神經很鬆散，聞言，立刻僵住，臉也燒起來。

“你沒事查這個乾什麼！”她的臉爆紅，鬆開他的手，立刻就起身要走。

陸識則抓住她的手，看她彆彆扭扭，不肯回頭看他，他就想笑。

“你說的話，我事後都會查，包括你說我凡爾賽，說我用2G網，還有……”他頓了下，“你醉酒之後，和我說的那句最奇怪的話。”

舒悅豎起耳朵，沒聽到他繼續說下去。

她沒回頭，結結巴巴，“我、我說什麼了……”

男人眸底淬進笑意，“你說，兄弟，你好香。”

舒悅感覺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她回頭，圓睜著雙眼盯著他，“不可能！這不可能是我說的！”

她的臉紅得快要滴血了，尤其是，看到男人笑得眼眸微彎，她真是尷尬得想摳地板。

“我……我真說了？”

“不然呢？”

“啊——”舒悅另一隻手捂住了臉，閉上眼，“我再也不喝酒了……”

真是丟人死了。

她感覺到，自己被男人抓著的手，又被慢慢抬起。

她擋著臉的手指開了縫，縫隙裡窺見，男人捉著她的手，低頭湊近，那動作……

好像是在嗅？

她正覺得莫名，就聽見他說：“你也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