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從前，”陸識則道：“而且這裡是公司。”

周赫被提醒到了，“他這人絕對不會沒事來公司，你說該不會梁正國要讓他進公司了？”

陸識則眉心微蹙，腦中也有同樣的問題。

不過現在想這些無濟於事，他道：“先看看情況。”

他並不打算避著陸言越，小時候都沒躲過，現在更不可能躲。

從辦公室出去，聽聞梁正國還在開會，他先回自己辦公室，打算抽空給舒悅打個電話。

舒悅兩天前已經通過初試，今天是複試的日子，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隻是還沒進門，門外助理就衝他一個勁兒使眼色，並壓低聲：“陸少進去了。”

陸識則擰眉，這是他的辦公室，很顯然，陸言越是衝著他來的。

他推門走了進去。

陸言越果然在裡面，就站在辦公桌一側，正四下掃視整個辦公室。

對上陸識則視線，他的表情好整以暇，“聊聊？”

他其實更想打一架，但這裡畢竟是公司，梁正國現在就連換繼承人這話都能說得出來了，如果他來公司第一天二話不說先打架，梁正國可能不會再慣著他。

說出來大概也沒幾個人信，同一屋簷下長大的兩個人，這將近二十年裡就沒說過多少話。

陸識則關上門，隻是看著他，沒出聲。

陸言越習以為常，陸識則這人一直話少，他記得這人剛剛來陸家那會兒，他險些以為這人是啞巴。

他當時做過一些堪稱幼稚的事，比如在陸識則喝水的時候故意撞過去，打翻水杯。

陸識則被潑一身的水，也隻是很安靜地低頭收拾玻璃殘渣，整理自己的衣服，就連一句話都不說，真的跟個啞巴沒兩樣。

這一幕在腦海中重演的時候，不知為何他居然想起了舒悅的話。

她說陸識則從來沒有傷害過他，而他卻對陸識則那麼刻薄，良心會不會痛。

他心底很不舒服，勉強扯回思緒，說：“我知道你看我肯定不爽，你衝我來，悅子是無辜的。”

陸識則走了幾步，將手中拿著的檔案放桌上，但依然沒開口。

陸言越是急性子，有些按捺不住，“别和我擺架子，我跟你說話呢。”

陸識則抬眼睇向他，終於開口：“你覺得我和悅子在一起，是因為你。”

陸言越說：“不然呢？你們過去說過幾句話啊？你不就是想給我添堵嗎？訂婚現場搶我未婚妻，現在外麪人都傳你給我戴了綠帽子，你滿意了？你知不知道悅子的名聲都被你毀了！”

面對梁正國的時候，陸識則一直堅稱訂婚現場換人是他的主意，但對著陸言越，他卻格外坦白：“悅子主動找我，要求我陪她上台，而且……你失憶了？是你先走的，你把她扔在那裡，原來在你眼中，揹負被你拋棄的名聲對她來說更好？”

“你……”陸言越拳頭都攥起來了，臉色有些發白。

陸識則這些話太犀利，他就連想要反駁都不能。

不能在這裡打架……他在心中反覆默唸幾回，咬咬牙，“無論如何，你既然不喜歡悅子，就不要耽誤她，不要……碰她。”

最後幾個字，他咬牙切齒。

他想起了舒悅脖子上的吻痕，和那盒套。

手指關節哢哢作響，指甲都嵌到了掌心裡，他竭力壓抑著情緒，繼續道：“和她退婚吧，你的仇人是我，不是她。”

陸識則面色平靜：“她不是我的仇人，而是我的未婚妻，很快會成為我妻子。”

陸言越瞪大雙眼，“你是不是鐵了心要利用她報複我？”

“我對她，從來不是報複，”陸識則與他對視著，暗黑的眸底神色卻堅定，“陸言越，你太自大了，我和悅子的關係，你一無所知，你會因為别人拋下她，但我不會。我過去，現在，未來，都隻有她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