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也不再給他留臉，“舒何平，你把公司弄成這樣難道不是活該的嗎？你不讓我去公司，不讓我插手那些項目，我在的時候明明做得挺好的，我相信如果換成是我管理，公司不會走到這步，說白了就是你沒本事！沒本事管理公司，你敲定的那些項目都是垃圾！就算你賣了女兒，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你這麼沒用，早晚這公司還是會被你搞黃……”

她話沒說完，舒何平的巴掌就掄過來了。

“啪”的一聲，趙念巧被打得耳朵嗡嗡地響。

舒何平下手很重，或許是因為自己男人的尊嚴和能力遭到挑釁，他怒不可遏，“你們女人知道什麼！我隻是時運不濟！你要不是成天想著往公司跑，也不至於生出個死胎！那是我兒子，都是被你害死的！你配當媽嗎？女兒被你教成這副樣子，好好的親事不樂意，非要跟陸家那個下賤的私生子扯不清，兒子被你害死，趙念巧，你說我沒用，你呢，你作為一個女人，不覺得自己很失敗？！”

那個死胎是舒家所有人埋藏最深的傷口，大多數時候，他們都避而不談。

但舒何平將這個傷口撕開了。

最痛的人還是趙念巧，當爸的人哪裡有什麼實感，在病床上流血的人是她，曾經感受到胎動的人是她，最後被醫生判定很難再生育的人也是她。

她崩潰了，撲上去不管不顧地就要去打舒何平。

舒何平還真捱了一下，雖然是擦著臉過去，卻刮出一道指甲留下的血痕。

趙念巧眼淚湧出來，還不依不饒，“舒何平你有沒有良心，那是你兒子，就不是我的孩子嗎？痛的人是我！你們男人知道什麼！你瞧不起女人，到頭來你不是什麼都要靠女人！你也有臉說……”

她一邊吼，一邊還要伸手打他。

舒何平覺得她像是瘋了，盛怒之下，他一把將人重重推開。

趙念巧沒站穩，身子趔趄幾下，最後摔下去，重重地撞到屋子一角的大花瓶。

花瓶應聲碎裂，她摔在殘渣裡，身體被碎瓷片磕得很痛，手還被劃破了。

舒何平隻看了一眼，沒有去扶她，直接轉身去了臥室，嘴裡還唸叨：“真是瘋子……一點用沒有！”

客廳安靜下來，趙念巧躺在地上，身子微微一動，瓷片殘渣作響。

眼淚又湧出來，她絕望地閉上眼。

她在客廳躺了大半夜，後來起身去找醫藥箱，包紮手上的傷口，去浴室看了一眼，身上全是深深淺淺的淤傷。

她和舒何平已經分房很久了，回到自己的臥室躺下，一夜沒能成眠，到了淩晨，就開始發燒。

最後她隻能自己一個人去附近的醫院。

遇到陸言越是個意外，醫院門診還沒上班，她是在夜間值班藥房遇到他，才想起來，陸老爺子也住這家醫院，陸言越會出現在這裡也不稀奇。

陸言越認人很準，哪怕趙念巧戴著口罩，他問：“許阿姨，您怎麼來醫院了，身體不舒服嗎？”

相比較而言，他對趙念巧的尊重比舒何平多，因為舒何平對舒悅太惡劣了。

不過趙念巧最近不太給他好臉就是了。

趙念巧語氣淡淡的：“沒事，感冒。”

她話音鼻音太重，陸言越忍不住多看她兩眼，發現她手上包著紗布，心生疑竇。

趙念巧拿了藥就走，陸言越多了個心眼，一路跟了過去。

他看到趙念巧在急診科的臨時病房摘下口罩，臉是腫的。

趙念巧躺在病床上開始輸液了，還是渾身疼，目光有些渙散地看著藥瓶子，耳邊傳來腳步聲，她側過臉，看到陸言越，臉瞬間就黑了。

“你不是照顧你爺爺來的嗎，跟著我乾什麼？”

她語氣很嗆，陸言越也不在意，說：“許阿姨，我沒别的意思，舒悅現在跑了，許叔叔又不在，我看看您這邊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我叫了您二十多年阿姨了，您有事我總不能當做看不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