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知意關掉電風吹，梳著半乾的長髮，調侃道，“你當年不該學什麼編劇，表演才是最適合你的。”

唐笑笑小心翼翼的摸著那個包，咬牙道，“今晚我跟它睡，我要做個富婆夢！”

“您隨意，不過睡之前幫我給它拍幾張好看的照片。”

唐笑笑扭頭，“拍照片乾嘛？發朋友圈啊？你是要氣死那些闊太太們嗎？”

“不是，”樓知意坐下來，“我想把它掛售了。”

“啊？”

“明天我就要跟顧宴回辦手續了，我想等離婚後買套房子，最好離南山醫院近一點，精裝修，拎包入住那種，方便照看我媽，我之前去看過那附近的房子，符合我要求的，價格都挺高，我手裡那點錢，買完房基本就不剩什麼了，再加上《封神》那邊今天通知我，我的試音沒有通過，所以離婚後，我會很缺錢，這個包對我來說不如換成現金來得實在。”

“試音沒過？”唐笑笑難以置信，“當初他們不是已經敲定了，隻是合同沒製作好，讓你過兩天來簽合同，現在這算什麼？”

“我也問過，為什麼又突然說不合適，那邊給的回覆是，他們有個老闆不太喜歡我的聲音，可能音色太成熟了吧。”

“屁！肯定哪個王八蛋走後門了！不然說好的事情怎麼會臨時變卦？知道他們簽的是誰嗎？看我不噴死那個傢夥！”

“算了，本來合同就沒簽，口頭約定也沒有錄音，就當我運氣不好吧。”

唐笑笑還是憤憤不平，罵完“走後門”的，又罵顧宴回，“你就是心太軟，要我就去找他出軌的證據，就算不能讓他淨身出戶，也要扒他一層皮！”

“隨便怎麼分吧，”樓知意垂著眼，“我已經不在意了。”

顧宴回今天那番話，以及把她扔在路上的操作，已經讓她徹底認清現實，她現在隻想趕快離婚，徹底結束這段關係。

唐笑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最後用力抱了抱她，“我手裡長得帥又有錢的帥哥資源可多了，姐妹兒一定給你挑個最好的，氣死顧宴回那個王八蛋！”

樓知意哭笑不得，“先賺錢吧，等賺了錢，我去挑我喜歡的，我再也不要被别人選擇。”

第二天早上，樓知意起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淋了雨的緣故，早上起來頭有點昏昏沉沉。

她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才想起來今天是要離婚的日子，於是開始精心打扮起來。

當年跟顧宴回領證的時候，十分匆忙。

她記得那是她畢業答辯的前一週，熬了一夜修改論文，天亮才躺床上，結果隻睡了兩個小時就被顧宴回的電話驚醒。

那一天之前，顧宴回隻見過她三次，他的電話來得猝不及防，甚至讓她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在室友半夢半醒的抱怨聲中，她跑去洗手間接了電話。

“有空嗎？”

其實顧宴回的聲音非常冷淡，但是那時候，她大概是花癡上頭，就覺得那個聲音怎麼那麼好聽，於是小聲回道，“有。”

“那我去接你。”

她心臟跳得飛快，結結巴巴道，“去，去哪兒？”

顧宴回似乎在開車，她聽見了引擎聲，然後聽見他說，“領證。”

那一整天，她其實都是暈暈乎乎，乖乖按照他說的穿了白襯衣，怕他等著急反悔，甚至連妝都顧不得化，就跟著他去把證領了。

證領的隨便，照也拍的隨便，結婚證上顧宴回甚至笑都沒笑，隻有她開心得像個傻子。

隨隨便便的開始，不能再隨隨便便的結束。

她對著鏡子抿了一下唇，唇上的硃紅襯得她明豔動人。

體體面面離開，也算給自己這段無疾而終的愛戀，畫上一個句號。

下午兩點半，樓知意出發去民政局的路上，突然接到了南山醫院打來的電話——她母親心臟驟停！

樓知意心口一窒，立馬掉頭開去了南山醫院。

到的時候，她母親還在急救室搶救，醫護人員遞給她病危書，她抖著手簽上了名字。

這些年，她已經簽了不知道多少份病危書。

每次簽完，她都像溺水的人，喘不上氣，不知道哪一次就是最後一次簽。

簽完字，她昏昏沉沉，半天才想起給樓旭升打電話。

“爸，我媽情況不太好，你來下醫院。”她語氣很冷靜，但是聲音卻在發顫。

樓旭升那邊有些嘈雜，“我這邊有個很重要的會議，暫時走不開。”

樓知意攥緊手，“醫生說很有可能搶救不過來，也許這是最後一面。”

“這話醫生從六年前就開始說了，是你一直不肯放棄！她那個樣子，你覺得她算活著嗎？”

樓知意眼圈發紅，“所以您是什麼意思。”

樓旭升敷衍道，“等我忙完給你回電話。”說罷，不等樓知意回，直接掛了電話。

她蹲坐在地上，突然覺得心灰意冷，扭頭看著手術室，眼淚毫無征兆的往下掉。

手裡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顧宴回打來的。

她突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抱著手機摁了接聽，“顧宴回，我媽……”可能不行了。

“樓知意，耍我有意思嗎？不是辦離婚手續嗎？你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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