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殿下。”秦致遠抱拳一禮,快速褪下上身短衫,露出健碩的胸膛,撲通一聲潛入淮水河底部,全力追去。
那老人轉過頭重新看了曹陽一眼,而後很快又看向在淮水河面上正急速向前衝去的道道河水波紋,目光微異,略感驚訝。
而曹陽見他不再那麼自哀,態度也稍有緩和,於是拱手一禮,問道:“在下曹陽,還未請教先生尊諱。”
“薑不遇......”老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但不知是又想起了什麼,看向曹陽的眼神突然又變得有些厭惡,似乎隻是聽到曹陽這個名字就煩。
懷才不遇?
可為什麼總是對我有這麼大的敵意?
曹陽心中困惑,但這種事也不好直接開口去問,隻能是待日後再想辦法瞭解。
嘩啦啦。
魚在水中遊得有多快,從“如魚得水”、“遊弋自如”這些耳熟能詳的成語中就可以清楚感受到,更何況這還是條大魚。
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秦致遠也沒讓曹陽等多久,很快便從百十米寬的淮河的中心位置破水而出,雙手高舉著一條目測少說也有十四五斤的鱸魚,一臉開心的歡呼道:
“公子殿下,我抓到了!”
“好水性。”薑不遇不禁讚歎出聲,眼中的憂鬱散去大半,目光炯炯地朝淮水河中的秦致遠看去,像是看到了某種希望。
曹陽道:“嗯,回來吧。”
秦致遠應了一聲,從河中心快速遊回來,上岸後抱著鱸魚恭敬地站在曹陽身邊,憨笑滿面。
曹陽看向薑不遇,試著問道:“這鱸魚不小,我派人將其送往先生家裡,如何?”
老者輕輕嗯了一聲,用眼睛指了一下秦致遠,說道:“就是他了。”
說罷,老者走過去摘下還掛在鱸魚嘴上的魚鉤以及那一小節魚竿,收好後提起空魚簍轉身朝遠處的田間小院走去。
“私塾在城西。”
“多謝先生指點。”曹陽拱手相送,而後轉身看向秦致遠以及宋小蓮,叮囑道:“好生伺候先生,萬不可莽撞無禮。待忙完正事後我自會去尋你們。”
“是,公子殿下。”
秦致遠與宋小蓮躬身答應,快步跟了上去。
“殿下,此人如此狂妄,您為何還要這般禮待於他?”秋月顯然還在因薑不遇剛才對曹陽的不敬之舉而生氣。
曹陽微微笑道:“長者為先嘛,讓一讓也無妨。”
......
......
運城。
運城有三大趣,桂花糕點桂花釀,桂花樓上歌舞樂。
曹陽帶著春花與秋月自東門而入,未行出多遠,便遇到了沿街叫賣的桂花糕。
曹陽買了三份,與春花、秋月一起品嚐,軟糯香甜,確有獨到之處。
匆匆,剛走不過一射之地,曹陽又從徐徐秋風中聞到了桂花佳釀所獨有的芬芳馥鬱。
是從前方的幾座酒樓裡飄出來的。
曹陽走進去淺嘗一杯,唇齒留香,回味甘甜,而且曹陽還嚐出其有一定的藥效,於是買了一罈,用編繩打網捆好,提著朝城西走去。
又匆匆,在路過城中心歌舞聲聲的桂花樓後,曹陽來到城西“一經堂”的院門外。
院門大開,朗朗讀書聲伴著秋風在天空中迴盪不休。
曹陽不請自入,來到私塾窗外,朝裡望去。
少年二三十,捧書誦讀。
一滿頭華髮的儒雅老者,正揹負雙手,在堂內悠然踱步,不時出聲指點抑揚頓挫,以及斷句與釋義。
這位便是曹陽的外公,柳文鳶。
周仁宗時期出任首輔,治國富民,譽滿朝野,後於九年前辭官回鄉,教書育人,頤養天年。
二人目光相碰,曹陽站在木窗外,將酒罈交與秋月提著,而後拱手見禮。
柳文鳶輕輕點頭,繼續領讀。
一經堂的前院很寬敞,西邊院牆旁整齊地立著一排箭靶,向東五十步,即一射之地,種著一棵桂花樹。
桂花樹下有兩個根雕木凳,以及中間的一方根雕茶桌。
曹陽此時就坐在根雕木凳上耐心等著。
春花問道:“殿下,是否需要奴婢先去酒樓安排一桌宴席,或是準備晚上的住宿小院?”
“不用。”曹陽微微一笑,說道:“外公家裡總還是有我一席之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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