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誠長公主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欲哭無淚,“我與你父親,一生為國,可你,可你……”
……
另一面的城下。
燕北帶著人快速將一車陣石拉到了北面,但是一抬頭,就看到敵軍密密麻麻的箭雨已經襲來,若不出意外,他們這些人都會被射成篩子。
但是燕北面上沒有絲毫懼怕之意,正如他自己說的,十三侯家的兒女,與尋常百姓家的兒女,沒有任何分别。
如今,他也隻能在垂死掙紮之際,喊上一句,“父親,兒不孝。”
用他的命,將陣石拉到位置,陣法,應該就不缺了吧!
“燕將軍……”
“燕將軍快回來啊……”
城樓上看到這一幕的將士們,更是肝膽欲裂。
燕北等人此刻一面手動抵擋箭雨,一面舉著盾牌慢慢後退,但盾牌上幾乎已經被射滿了,破碎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就在那盾牌破碎的瞬間,忽然一道金光灑下,就見一道白色的身影,直直的從城樓飛下,他手中拿著一道符籙。
那符籙落地化成了盾牌,儘管隻是暫時的,但是卻大大削減了敵軍箭雨的威力。
“國師?”
燕北一驚。
沒錯,來人正是君不言,他本是國師,此來靈州也是監軍,是文臣,實在不該出現在這刀光劍影的沙場,更沒那個義務。
但是他來了。
“燕家都是忠義之士,今日本國師若不出手,隻怕此生都會後悔,今日能與將軍並肩作戰,是君不言的榮幸。”
“可我們回不去了,這裡距離城門太遠了,你這符籙盾牌……”怕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燕北實在不願看君不言陪他一起死。
誰知君不言怪笑一聲回頭,“將軍,誰說我來送死的?你來送陣石,不就是完善法陣的,如今法陣已經完善,我們隻等著大破敵軍的金石陣便是,然後我們跟著大軍衝殺過去,所以我才說,能與將軍並肩作戰,是君不言的福氣。”
“雷神陣!”
燕北怎麼可能會忘了雷神陣,但他前來送陣石,本來也是帶著僥倖心理想要修複的,他不是因為信任鳳羋月,而是想要救前方還在周旋的將士。
“難道……”
“起陣。”
城樓上,法陣前,鳳羋月已經重新起陣,她手持碧霄劍,拔劍而出的瞬間,天空狂風大作,烏雲滾動,比之前更為恐怖的驚雷自烏雲內落下。
整個城門前,飛沙走石,天地無光,宛若末日,更是將敵軍的箭雨,吹了個七零八落。
道道驚雷落在了敵軍的金石陣上。
那些銅筋鐵骨的敵軍將士,登時彷彿都恢複了血肉之軀。
剛才衝殺的先頭軍隊,有三千人,此刻已經殺的不足一千,但依舊在拚命周旋,因為當兵的第一天,將軍就說過,隻有拚殺苟活到最後,才有活命的資格。
“殺呀……”
風沙漫天,這一次,他們的兵刃居然砍死了一個敵國士兵,那敵軍也露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金石陣破了。
“金石陣破了,衝呀,去救我們的人……”
整個靈州城上,瞬間沸騰了起來,城內看不到的將士們,也知道是燕大將軍扭轉乾坤了,緊閉的城門瞬間打開。
早就準備好了的將士們,衝殺而出。
敵國主將怕是也沒想到,周朝士兵竟是如此的勢如破竹,所過之處摧枯拉朽,立刻被迫收兵,避其鋒芒。
淒厲的號角,響徹天地,嗚嗚的穿過風沙傳到靈州的城頭。
燕大元帥看到這一幕也是滿面的激動。
“元帥,敵軍要退了,追還是不追?他們沒想到我們能破陣,若此刻追擊,說不定還能擒獲地方主將。”
有人道。
但燕大元帥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他迅速恢複理智,道:“傳令,窮寇莫追,敵國此番來犯,本就狡詐,難保不會有後手,再說這雷神陣隻在城下週遭管用,太冒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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