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言道。
梁家雖落魄了,但卻最注重這侯爵之位,畢竟那是他們最後的體面了,這褫奪的責罰,也算誅了他們的心。
但比起死去的人,這些又算什麼。
“害死了近千人,其他人隻是各打五十大板?”
君不言挑眉:“不然呢,而這隻是其一,要不要聽其二?”
鳳羋月給了他一個眼神。
君不言才繼續道:“其二便是,梁北鈺被褫奪爵位,打了五十大板,林青因懷孕,免了,晚些時候再打,不過打過板子的人都知道,此事若不追究,隻怕最後也是不了了之,秦無邪在北山受了傷,所以也免了,陸元兒……”
“她也受傷了?”鳳羋月諷刺的問。
君不言搖頭:“她沒受傷,活蹦亂跳的很,不過她母親畢竟是宣誠長公主,行刑的時候長公主親自趕來,就趴在陸元兒的身上,說要帶女受過,陛下如何能打自己的姐姐,加之陸元兒認錯態度好,所以……也免了。”
鳳羋月已經微微咬住了後槽牙。
“魏爭鳴呢?”
“魏爭鳴,他倒是沒有長公主母親,但他有個八十歲的祖父,當年也是我周朝的一員大將,如今都是半截黃土的人了,陛下不給誰面子,還是要給他面子的。”
“嗬……”
鳳羋月氣的一時都不知道飯該從哪兒下嚥了,“也就是說,除了梁北鈺,其他的王孫貴胄,都是無罪釋放了嘍”
“也不是無罪釋放了,不是還閉門思過了嘛。”
“那北山呢?”
“朝廷該撥款安撫的安撫,該救治的救治,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死去的人呢?”
“自然是該埋的埋了,該燒的燒了,”君不言斂下眉目,淡淡道。
鳳羋月放下筷子,一時無言,北山之事,一半天災,一半人禍,妖邪已斬,那促成一切的罪魁禍首們,都安然無恙,僅傷皮毛。
“這樣的朝廷,我需要效忠嗎?”
鳳羋月一面是自責,一面是不服。
君不言道:“為什麼不呢?世道便是如此,你也不能怪陛下輕拿輕放,畢竟如今妖邪橫行,敵國玄術師虎視眈眈,正是用人之際,林家,秦家,陸家,魏家之流雖可惡,可能這京城還藏著更可惡的人,但他們的父輩卻也都是斬妖除魔的英雄,他們雖年少,也是上過戰場出過力的,若因一時之失,就都下令砍了,你說,將來發生災禍,敵國來襲,誰去擋,你,還是我啊?英雄當一日就夠了,難不成還要當一輩子?月月,做人要鬆弛點。”
“你喊我什麼?”
鳳羋月古怪的瞪了這廝一眼,原本以為他和别人不一樣,原來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月月啊,以後就是鄰居了,遠親不如近鄰,這樣顯得咱們親厚一些,你不知道啊,我早先與你一樣,疾惡如仇,最看不得那些世家子弟的行為,所以樹敵很多,如今你來了,這不正好,咱倆一派,跟那些紈絝子弟鬥一鬥,讓他們知道,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如他們那樣,仗勢欺人,沒有半點敬畏之心。”
君不言一臉懇切的道。
鳳羋月隻面無表情的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發出一陣古怪的笑,“嗬,嗬,嗬,嗬……”
“月月,你這麼笑,我害怕。”
“别叫我月月,請叫我……護國侯。”
“護國侯月月?若你要覺的不好意思,也可以喚我君君,言言也行。”
“翹兒,把飯食收了吧,我們不吃了。”
“可本國師還沒吃飽啊?”
“人不用吃太飽,容易砸碗。”
鳳羋月是吃不下了,翹兒自然也不喜歡這個調戲自家小姐的登徒子,一溜煙的功夫就給收拾完了。
隻剩下君不言手裡自己端來的碗和筷子。
“那好吧,月月,我明日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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