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稀罕!”
虞母眼眶紅的滲人,眼球上遍佈著紅血絲,她大手一揮打掉傅硯遲手上的手機,近乎撕心裂肺。
“如果不是你,我的秋月怎麼會沒命!你個負心漢!你辜負我女兒對你的一片真心,那是整整六年的光陰啊!到頭來你居然這麼對她!”
“虞氏不用你管!你給我滾!帶著你的手機現在就滾!我不會再把秋月嫁給你!永遠都不會!”
虞母吼完,看他不動,索性爬起身不管不顧的將人往外推。
傅硯遲根本站不穩,他被推的踉蹌,虞秋月還在地上躺著,這些紛爭已經與她再無關係。
屋外的雪紛紛揚揚又落了下來。
虞家的大門被‘砰’的一聲關上。
不遠處樹梢上的積雪被震落,砸在雪地裡,不過片刻便沒了蹤跡。
傅硯遲無措的站在虞家門口,徹骨的寒風吹的他瑟縮。9
他這輩子從未這麼後悔過。
如果當年她說要結婚,他沒有嘴硬,沒有在那自以為是的想七想八,他和她的結局不是就不會這樣?
起碼,虞秋月不會死。
他們的孩子也不會……
……
這一晚,傅硯遲哪都沒去。
他在門口一直站到半夜,虞母不讓他進門,他便將車停在虞家門口,滿電的手機循環播放著他和虞秋月的從前,有照片有視頻。
螢幕裡那張明豔動人的臉,對誰都是一副清甜的笑意。
和她剛在一起的時候,她最害羞,和他牽個手都好像高中生早戀一樣小心又謹慎——
“阿遲,你别老是在大街上親我!你可是傅家的繼承人,你這樣,影響多不好。”
“阿遲!你又不吃飯!你忘了上次你胃疼的事兒了?”
“傅硯遲,你再這麼不講道理我真的會生氣的。”
六年前的表情,一張比一張鮮活,每一幀都是他記憶裡的虞秋月,隻是今後,再也不會有人叫他‘阿遲’……
他怔怔看著視頻裡蹙眉的那張臉,心疼的窒息:“秋月姐,我今天也沒好好吃飯,我餓,你給我煮麪條吃好不好……”
然而,再無人迴應他的委屈不滿……
……
第二天天光破曉之初,傅硯遲雙眼紅腫,腦子渾渾噩噩。
就在他快撐不下去,差點睡過去的時候,虞家的門被人打開來。
他靠在駕駛座,被開門的聲音驚的一顫,猛然抬起頭就見烏壓壓一行人從屋裡走出來。
為首的虞母一身白衣,手中抱著個相框。
身後是幾個壯漢,有四人站在對角抬著一副黑漆棺材。
傅硯遲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昨天裝著虞秋月的棺材。
他額角一跳拉開車門跑下去。
在車上蜷了一夜,他的腿麻的不像樣,才走了幾步就狼狽的跪倒在地。
那種極致不安的情緒又攀上心頭,他想站起來,可眼下一步都挪不開。
雪地冰冷刺骨,他褲子都被雪水打濕,他一雙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那口棺材,眼底滿是惶恐。
他們要帶虞秋月去哪!
“伯母!伯母當我求你,沒有秋月我會死的。”
聽到他這話,虞母終於施捨了一個眼神給他,隻是那眸光森冷異常。
虞母的聲音宛如古時候淩遲犯人的冷刃,刀刀剜著他的心頭肉,痛徹心扉卻不致死。
他狼狽的爬了幾步想留住虞秋月,可他的腿太麻,被雪水一凍,愈發的遲鈍麻木。
虞母再不跟他多說一句廢話,帶著身後的人上了一輛車,絕塵而去。
任憑傅硯遲在身後怎麼挽留,她一概不聞。
傅硯遲咬牙強撐著站起身,方才他看到了,虞母上的是火葬場的車!
他們想將虞秋月火化!
可他還沒有娶到虞秋月,虞秋月還沒當他的老婆啊,他們怎麼可以將虞秋月帶走!
幾步回到車裡,傅硯遲一腳油門將車子開出去,不要命的加速,跑錯兩個火葬場後,他終於找到了正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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