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我把你分配到這來吧？”章老師問。

“哪裡需要去哪裡，我要感謝您給我這樣的鍛鍊機會。”她有板有眼地說。

章老師就笑：“說得太官方，放鬆點，現在不是上班時間。”

章老師笑，陳檸回便也笑，直言說：“最開始的時候，確實覺得委屈，來這工作感覺是迫於無奈，否則不知道要被單位雪藏到猴年馬月。但是真的來了之後，一切從零開始，有挑戰，也有學習，感覺這一趟，沒有白來。”

章老師：“看出你的變化了，比之前更自信也更穩重有擔當了。這次去拜訪的幾位官員，都對你讚不絕口。”

陳檸回真心道：“那是因為您指導有方，不然我一個人來這，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從哪著手。”

章老師：“你來大半年了，對這邊的情況應該也有一定的瞭解，後面的工作，有什麼計劃？我是希望調任期滿回去之後，你有真正的實績。”

說是閒聊，結果三言兩語又說到工作上去。

陳檸回本來也是滿腦子的工作，所以章老師隨時問，她隨時都能應對自如，“之前剛來，主要集中的民生問題上，援助了教育和醫療，外加一個孤兒院；接下來，我想和他們交通部聊一聊，要想富先修路嘛，這句我們中國的俗語，放到哪裡都是適用的。”

“X國和旁邊的幾個國家，其實都是相隔幾百公裡，最遠也不過一千公裡，但卻因為沒有鐵路，不相通而十分閉塞。所以我想，能否援建一條通往領國的鐵路，免費給他們使用，但是我們享有一定的運營權。”

這是和X國共贏的一個問題。

章老師點頭鼓勵道：“不錯，如果能談成，在X國的整個局面就打開了。”

這本也在他們五年規劃之中，但是章老師原計劃是等和X國的關係更穩固之後才籌劃，也計劃等她回去之後，再調派男同事過來，但沒想到她會主動去承擔這份工作，有點出乎他的意料，因為這是一塊硬骨頭，不好啃。

“修建鐵路是重中之重的一個項目，但競爭大，你能想到的，其它國家也能想到，都會去爭取。”章老師說。

陳檸回頗有自信：“那就各憑本事了。”

章老師點頭：“我全力支援你。”

聊了一會兒工作，話題又轉移到生活上來，章老師：“再過兩個月，正好是我們的春節，到時候我特批，給你多幾天假期回國探親。”

陳檸回一聽，便高興了：“謝謝章老師。”

“你倆都不容易。”

章老師呆了一週之後就離開了，使館裡又隻剩下她和米亞兩個人。她一直沒忍心把米亞送到孤兒院去，與其說是米亞需要她，不如說是她也需要米亞，一個人孤獨地在異國他鄉打拚，這份陪伴很大地緩解了她的孤單。

之後的兩個月，她集中精力跟X國的交通部周旋，希望在回國探親時，就能交出一份漂亮的成績。他們交通部的負責人叫庫爾馬，是個高大的黑人，為人十分嚴肅，每次約見他，總是皮笑肉不笑，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了，見了幾次，毫無進展。同時來找庫爾馬的還有另外兩個國家的外交人員，因為X國太小，所以常駐這裡的外交人員很多都是單槍匹馬的。

雖然彼此存在競爭，但是又莫名有些惺惺相惜，從庫爾馬辦公室出來，三人還能聊聊天。

陳檸回話不多，偶爾說上幾句，但大多數時候就是聽他們在那數落庫爾馬，然後等下回見面，又是一臉笑容。

庫爾馬：“别以為你們罵我，我聽不見。”

這是難得的，他第一次有點平易見人。

那兩位外交人哈哈笑矢口否認，陳檸回在一旁默默笑。

庫爾馬：“不是要為難你們，我們國家本就貧窮落後，又剛經曆了內亂，千瘡百孔，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你們要為我們免費修建鐵路，我們當然十分感激，但你們提出的條件太苛刻，這不是援助，是剝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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