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深刻明白，假以時日，她必然會像花一樣開得絢爛耀眼，那時她的眼中不一定還有他這位時老師。

他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心潮湧動，脫口而出：“侽侽，我們結婚吧。”

林之侽有嚇一跳，因為在她看來，時彥是比她更灑脫不羈的性格，所以彼此她以為時彥這句話，不過是等同於我愛你這樣的情話。

時彥沒說什麼，隻是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踩動油門開車回家。

那一晚，他有點狠，林之侽以為他是因為秦老師回老家了，不用再顧忌了，所以才那麼儘興、為所欲為。

林之侽並非事事都那麼精明，有時候也是迷糊的，她是很多天之後，才意識到，時老師那天在車上說我們結婚吧，並不是隨口說的。

她有一點惆悵，找晚寧說這件事。

晚寧一個“感情白癡”，她能懂什麼？

隻說：“那不是很好嗎？你愛他，他也愛你，你們結婚不是很正常嗎？”

“可是晚寧，我們的生命還沒有真正的展開，如果現在有人也很愛你，跟你求婚，你現在嫁嗎？”

“當然不...嫁。”晚寧最後一個字說得很輕，卻很堅定，不嫁，她對婚姻生活充滿恐懼。

“所以啊，我不是不愛時老師，我隻是不想結婚。但是我感覺，我可能要失去時老師了。”說到這個，她的心一疼，很難過，因為她知道，時老師是認真的。

有了這一層的心靈枷鎖之後，再美好的感情也蒙上一層薄薄的灰。即便是在每晚的親密裡，她也很怕時彥會忽然說：侽侽，嫁給我。

她不想那麼快結束兩人的關係，她還貪戀他所有的美好。

林之侽覺得自己很渣，即便她真的很愛時彥，和他在一起，每一刻都覺得幸福，可是她好像更愛她自己，她沒有辦法做到，為了時彥而過早地步入婚姻生活。

好在之後，時彥一切如常，沒有再提過這事，每晚結束後，他隻會在她耳邊輕聲說：侽侽，我愛你。

還是像以前那樣，早早送她去學校，下了班去學校接她。如果很忙或者在外應酬，會替她叫車，來回接送。

他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男人，溫柔且體貼，給她驚喜，製造浪漫。

五月份的森洲，開始變得悶熱而潮濕，她最後的畢業論文雖然是臨時抱佛腳，但勝在有自己的見解在裡邊，所以答辯很順利，算是為自己的學業交了一份滿意的答卷。

六月底的時候，她和晚寧一起回學校參加畢業典禮，拍畢業照。

時彥原本想陪她一起去，但無奈客戶那邊臨時出了狀況，他必須親自去一趟，所以抱歉道：

“下午你拍完，我去接你。”

“好，你忙你的吧，不用特意來接我的。”

她心已飛到校園了，大學四年的生活即將要結束，她就是真正的社會人了，心裡很不捨。相較於她突如其來的多愁善感，晚寧反而很平靜，因為這四年的大學生活，她好像沒有太多美好的體驗，最大的印象就是打工、賺錢。所以畢業了，能夠心無旁騖上班，她反而有瞭解放似的放鬆感。

林之侽在學校的口碑並不好，沒有真正與她相處過的人，很容易被她的外表和言行迷惑，尤其她和時彥在一起之後，同學之間都在盛傳她是被包養，她從不在意，更不解釋。

拍了一張全班的畢業照之後，她又和幾位平時聊得來的同學挨個合影。

有同學打趣：“林之侽，你畢業後是直接做富太太，不上班了嗎？”

她燦然一笑：“看心情吧。”

本仙女就是有這樣的資本，底氣十足。

拍了幾張照，她覺得挺無趣的，直接去法學院找晚寧了，還不如和晚寧多拍幾張呢。

法學院那邊，晚寧正在拍今天第一張的合影，對方是同學四年的唐惟鈞，為數不多能被晚寧記住名字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