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寧不知何時稍稍側了側身,整個人一半的身體是趴在他的身上的,並且雙手直接環住他的腰。
陸京珩的心都快要被炸裂了,包間暖黃的帶著一點昏暗的光線把人的情緒無限地擴大,陸京珩終是無法做到再淡定,輕輕伸手環住了她,抱著小小的,軟軟的她。
像是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壞事,他內心在顫抖,臉部發燒而滾燙,但實際上,他沒有任何别的想法,就這麼抱著,想到地老天荒。
原本毫無想法的,但是她睡著睡著,環著他腰的手更緊了,臉還在他的胸前來回蹭啊蹭。陸京珩內心那隻小野獸又開始亂竄起來,差點竄得他理智全無。
他稍稍低頭,在她的額間落下一吻,他的雙唇是滾燙的。她跟被燙了一下似的的,稍稍抬頭,還輕歎了一口氣。
氣息裡帶著一點點清甜的酒味,她的唇色本就很好看,即使在暖黃的光線之下,也能看出水光瀲灩的。這是他在心裡默默喜歡、默默追隨了三年的人,陸京珩再好的修養,再強的剋製能力,此時也控製不住了,輕輕低頭,滾燙的雙唇輕輕吻了上去。
心臟跳得生疼。這個吻,是他的初吻,也是他傾注了所有情感的一個吻,但縱然如此,他也隻是蜻蜓點水一般輕吻了一下,不敢深入。
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他自知過份,所以後面不敢再抱著她,他不是聖人,怕會繼續第二個吻或者第三個吻。他鬆開了環著她的手,甚至把臉稍稍往右轉,拉開兩人的距離。
然而失去護力的晚寧,迷糊中,可能怕自己會掉下去,所以又往他懷裡拱了拱以使自己能更好的抱緊他。
陸京珩天人交戰之後,又無可奈何地把臉轉回來,伸手抱著她。那一夜,對陸京珩來說心裡像做夢一樣幸福,而身體卻是前所未有的煎熬,他已從少年蛻變成青年了,很多事都是身體的自我反應,他隻能熬著忍著,任她無意識地對他進行“淩虐”。即苦又快樂。
他想,明早等她清醒,他就要告白,為高一時那驚鴻一瞥之後的心動要個心安處,為這三年的苦戀要一個答案,他等不及了,也不想再等了。
他如是想著,卻不知不覺在淩晨5點時睡著了。
他不知道,如果那時的5點沒有睡著,如果他告白了,人生是否會完全不一樣,因為沒有如果。
晚寧也不知為何,在那個淩晨5點,心裡忽然痛了一下,猝不及防驚醒過來。心裡空空落落的,才發現自己把陸京珩當成了家裡的那隻大熊,一直抱著人家睡。好在他也睡著了,應該不知道,所以她逃也似的從KTV離開。
昨晚的她一夜無夢,隻是清晨時那突如其來的心慌,讓她有些難受。她乘坐最早班的公交車回家,此時的大街上人很少,隻有一些早攤的攤主在出攤冒著煙火氣,還有環衛工人在路邊清掃,一切都是那麼尋常。
車開了幾站之後,這座城市才真正甦醒過來。她下了公交往家裡走的路上,還順便給爸媽買了他們愛吃的早餐。
她走進小區,走進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如同以往的每一天。
然而伴隨著一聲沉悶的高空墜物的聲音,那個清晨的記憶就徹底模糊了。隻有那一片血肉模糊的紅色影子,還有之後的驚叫聲,救護車的聲音,還有媽媽的哭聲。
這些交織在一起,始終都是模糊的,她全身都在顫抖,手中的早餐也隨之掉下,散了一地。她覺得是做夢,手指使勁掐進掌心裡,生疼生疼,而腳底那種溫熱的黏糊的感覺同樣讓她難受。
其實不是真有那麼多的血能把她白色的帆布鞋染紅,是她的豆漿灑在鞋面上,灑在地上,濺起來的血漬把帆布鞋一點一點染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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