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沈願說得輕鬆,一臉狡黠模樣,西門舟卻想到了他臨死之前說的話,神色凝重起來,“沈願,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我是讓你餘生都過不安穩的人,走了,”沈願拽著西門舟往馬匹那邊走,解開披風給她團團圍住,然後把人抱上了馬。
西門舟騎在馬上想掙紮,被沈願不輕不重捏了一下腳踝,痛得她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沈願冷笑一聲,“腳扭了就别亂動,小心從馬背上掉下去摔斷腿,成為大周第一個瘸子公主,瘸了,咱家可不稀罕。”
話音剛落,沈願脖頸處就捱了一下,抬頭去看,西門舟氣呼呼地瞪著他。
“不勞費心,本公主有朝一日就算成了瘸子,也不會嫁不出去。”
獵場外面,沈願備了輛馬車。
西門舟裹緊披風蜷縮在馬車一角發抖,體內藥性退去,她現在愈發凍得慌。
沈願把清遲弄來了,在天亮之前把兩人送回了皇宮。
西門舟在清遲攙扶下下了馬車,抬眸瞪著沈願。
沈願道:“再不回去,小心被灑掃宮女瞧見,咱家可就解釋不清了。”
西門舟哼了一聲,拉著清遲一瘸一拐地往自己宮殿裡走。
她未著鞋襪,外衣也沒穿,清遲慌忙備熱水讓西門舟沐浴,然後抱著西門舟丟在地上的披風不知道怎麼處理。
“公主,沈提督這披風,怎麼辦。”
深秋天冷,西門舟凍得牙齒都打戰,在熱水裡泡了一會兒才緩過來,一想到沈願它她心裡就窩火。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燒了,燒成灰才好。”
西門舟說完轉念一想,這披風搞不好後面還可以用來威脅沈願,這麼燒了太可惜了,便擺手道:“等下,給它疊起來,外面裹一層我不常穿的衣裙,放在衣櫃最深處,你待會再請個禦醫過來,我腳疼。”
清遲應下。
西門舟白日裡跟張如心比射箭,揚言輸了便打道回宮,因此她半夜跑回來也沒有人說什麼,權當小姑娘臉皮薄,不願意在所有人注視下回宮。
那日遭人暗算,西門舟回來之後仔細分析了一波,當天能挨著她的人隻有角樓裡的女眷,西門舟幾乎瞬間就想到了孟紫鑫。
腳傷好了之後,西門舟本想找個機會去忠勇公府會會孟紫鑫,卻不料得到沈願被周帝治罪,在府邸閉門思過的訊息。
西門舟當時眼睛就亮了,連餘下的半碗飯都忘了吃,“清遲,你訊息準確嗎?沈願是因為說了兩句和親的事才被父皇治罪?”
清遲重重點頭,“絕對準確,不過,陛下隻罰了沈提督閉門思過。”
西門舟笑道:“雖然不是什麼大懲罰,在旁人眼裡隻是閉門思過而已,但是對於堂堂九千歲來說,肯定跟捱了巴掌一樣難堪。”
西門舟心情大好,讓清遲留在宮裡,她藉口出宮去找孟桑知玩,結果翻牆進了提督府。
府院不大,分前後兩個院子,由繞後院一週的抄手遊廊隔開。前廳極其低調,棵棵勁鬆挺拔在院落中,後院卻儘顯奢靡,桌椅磚瓦都是精心雕刻。
沈願盤腿坐在榻上喝茶,西門舟過去直接坐在他對面,垂眸見桌上有兩個茶杯,道:“提督要見的人挺多啊,哪怕治罪在家閉門思過,也有不少人主動來見。”
沈願板著一張臉,將杯中茶一飲而儘。
“殿下之前,是嘉儀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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