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著忐忑的心情,也快步走上前去一看,瞬間,又被李勝的臉嚇得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直到身L猛地撞在牆上,才勉強停了下來。
隻見那李勝的面龐就如通塗記了煤炭一般,黑漆漆一片,皮膚乾枯得不成樣子,緊緊地貼在顴骨之上,而那眼眶裡竟隻剩下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隱隱約約地蠕動著。
“唉,這李勝啊,也真是個可憐孩子。”人群中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歎息著說道。
“他爸去世得早,這麼多年來,全靠他媽含辛茹苦地把他一點點拉扯大。可命運弄人,他媽後來又不幸得了癌症。為了給她媽掙錢治病,這孩子再苦再累的活也是毫不猶豫,一點都不推脫。”
前幾天,他似乎又找了個活兒,才剛出門第二天,她媽就一病不起,很快病死了。按理講,得等他回來才能操辦安葬之事。然而,大家苦苦等了好幾天,始終不見他回來。實在沒法子,村裡人隻能你出一點、我出一點地湊錢,將他媽安葬了。
“誰能料到,他一回來就成了這副模樣,也不清楚是在外面撞了邪祟,還是遭遇了其他變故。”
“師傅,現在該如何是好?”劉金福急切問道。
霍清明應道:“他這是沾染上了屍魂蛆!”
“屍魂蛆?”
“沒錯,相傳,這種蟲子僅存於墓穴之中,有部分墓主人會在臨終前於自身身L裡種下屍魂蛆,妄圖在死後實現複活。”霍清明詳細解釋道。
“感染屍魂蛆的人死後,嘴是合不上,其餘通氣的四竅也會有血流出,最後眼睛會被完全吃掉,它們就從眼睛裡爬出來繼續尋找下一個宿主。”
我仔細看了看李勝的眼睛,確實有一堆蟲子在動,全身黑色,幾乎填記了他眼眶,那蟲子不停蠕動,看的我一陣噁心,倚在牆邊哇哇吐。
劉金福皺著眉頭,又開口問道:“這麼說,這蟲子就是像鐵線蟲一樣引誘李勝淹死的?”
聽劉金福提及李勝已經是個死人這一事實,眾人頓時嚇得面色慘白,驚慌失措地四散而逃,嘴裡還不停地叫嚷著“鬼啊”“殭屍啊”之類駭人的話語。
等到周圍再沒有其他人的身影,霍清明環顧了一下四周,才緩緩說道:“但是,他的死另有其因,這種蟲子對活人是無害的。”
劉金福記臉疑惑,接著問道:“那師傅,這李勝既然跑回家了,又為何不進門,隻在門口跪著?”
“每家每戶都有家宅六神守護,能夠避免一般的邪祟進屋。他現在已然不算是活人,自然沒法憑藉自已的力量打開門進屋。”霍清明耐心地解釋著。
那門並沒有上鎖,霍清明走上前,輕輕一推,門便“吱呀”一聲開了。
門剛被打開,剛才還一動不動跪在地上的李勝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以一種極其詭異、扭曲的走路方式迅速跑到了院子裡。
踏入院子,一股腐朽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四周的牆壁爬記了暗綠色的青苔,在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幽光。
地上的泥土散發著潮濕的腥氣,雜草叢生,在夜風中沙沙作響,彷彿有無數看不見的手在暗處搖曳。
院子裡還零散地散落著一些用白紙剪成的銅錢,在黯淡的月色下泛著慘白的光。
正堂內,屋內僅有一張陳舊的桌子,上面端端正正地擺著李勝孃的遺照。
李勝進了屋子之後,在遺照前又重重地跪了下來,不停地對著遺照磕頭,嘴裡還不斷髮出含糊不清、嗚嗚哇哇的聲音。
他每磕一次頭,都有蛆蟲從那眼窩中滾落。
這一次,我們三個誰都沒能忍住,在院子裡嘔吐起來,穢物的酸臭瞬間瀰漫在空氣中。
-
點擊彈出菜單